蔣良說道:“現(xiàn)在不是我們的問題,而是黃洪亮的問題,他若一心想要吞并西州,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絕不能坐以待斃。”奎瑯沉聲說道:“我們的實力雖然遠不如黃洪亮,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至少可以用一些手段,加深他對我們動手的顧忌?!崩兹f海點頭說道:“一個人心里若是有了畏懼,做事就不會那么果斷。”“怎么才能讓黃洪亮產(chǎn)生畏懼呢?不弄點硬東西出來,恐怕唬不住他?!笔Y石覺得這有些難度。黃洪亮那也是響當當?shù)娜宋铮刹皇谴赖???樥f道:“不如讓李招娣把人全都帶到西州,索性把藺國給讓出去,大石人占據(jù)了藺國之后,不管派多少人守著,黃洪亮都不敢掉以輕心。”李存孝同意道:“這個建議好,藺國給了大石人,正好可以有效牽制住黃洪亮的注意力,分散他的兵力。”蔣石搖頭反對道:“無故撤軍,棄城而走,正好給了黃洪亮動手的借口,他甚至不需要用什么力氣,直接上書朝廷,告上一狀,我們的處境恐怕會更加艱難?!北娙嗽谀抢镉懻摗j惡蜎]有參與進來,而是靜靜觀察著。就在這時,李存孝的親兵校尉王左寄急匆匆走了進來。“都督,李招娣那邊有消息傳來了,這是他給您的書信?!薄爸苯幽畛鰜怼!崩兹f海讓王左寄直接讀出來,讓所有人都聽到。王左寄打開書信,大聲把書信之中的內(nèi)容讀了出來。宇文真活著回來了,但沒有去赫蘭國,而是去了李招娣那里,李招娣明著好生招待,暗地里卻是將其軟禁,并緊急派人前來西州,通知這個消息。王左寄讀完之后,說道:“還有一個消息,也是剛剛得到,宇文真的心腹,周平運一個人去了赫蘭國,意圖不明?!崩兹f海搖了搖頭:“宇文真的命可還真是大啊!”李存孝不解道:“宇文真既然活著回來了,怎么跑到李招娣那里去了?”“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宇文真是怕黃洪亮對他下黑手?!标惡屠湫Φ溃骸扒胺舨皇屈S洪亮,宇文真根本不會敗的如此凄慘,更不會被大石人給活捉?!绷中裆f道:“西域丟失,朝廷一定會用最大的力氣,重新組織反攻的力量,而這個力量,肯定要有一個人來領(lǐng)頭,這個人,目前來說,也就是黃洪亮與宇文真兩人的可能性最大,除掉了宇文真,黃洪亮自然是當仁不讓?!弊鳛槲墓伲瑢τ谄渲械恼魏诎?,林旭升顯然有著清楚的認知。蔣石也是面露冷笑之色的說道:“宇文真也不算太笨,自己去了藺國,讓周平運去赫蘭國,出了事也有人幫他扛著,自己倒是非常安全?!崩兹f海說道:“宇文真跑到藺國就安全了?前番他可是有意坑害趙章,若不是被李招娣識破,趙章手中的八千人,恐怕已經(jīng)當了他的替死鬼了,這么大的仇恨,指不定趙章會怎么想,怎么做?!薄皵橙说臄橙司褪桥笥?,這個道理,宇文真應(yīng)該明白,他的選擇也是對的。”陳和淡聲說道:“李招娣雖然年輕,但為人冷靜理智,有他在,趙章不會亂來的?!绷中裆龁柕溃骸瓣愊壬蛩阍趺醋??”陳和笑道:“我們大家商議了那么久,不就是為了討論出一個,怎么自保,怎么抵御黃洪亮的對策來?現(xiàn)在機會來了?!绷中裆f道:“陳先生指的是宇文真?”陳和點了點頭,臉上多有笑意。宇文真的回歸,立即讓陳和放松了許多,同時,他的腦海之中,更是有了許許多多的想法,對于陳和而言,宇文真活著回來,對黃洪亮或許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對于西州,一定是好事,也非常及時,打消了陳和的許多煩勞。雖然陳和已經(jīng)制定好了計策,但其中的風險依舊很大,如今有了宇文真,這個風險將會大大降低。雷萬海輕聲問道:“陳先生,宇文真如今光桿一個,指望他,又能干什么呢?”陳和淡聲說道:“宇文真雖然沒有了軍隊,但你不要忘記了,他依然還是素葉節(jié)度使,都督西域中部和西部諸軍事?!薄翱沼衅涿?,又有什么用呢?”大家有些不解。陳和說道:“當然有用,表明宇文真的地位在黃洪亮之上,更表明了,皇上對宇文真的信任,要遠遠超過黃洪亮。”聽到這句話,眾人的目光頓時一凝,一些腦筋轉(zhuǎn)的快的人,更是已經(jīng)想到了其中的關(guān)鍵。宇文真現(xiàn)在是光桿一個,什么都沒有,但他的官職依舊在,地位也在,更重要的是,他是當朝國舅,皇上對他的信任,鐵定要遠遠高于黃洪亮,但凡有選擇,趙詢一定會選宇文真,而不是黃洪亮。因此,宇文真什么都沒有,并不重要。宇文真沒有,有人可以讓他有。會議結(jié)束之前,陳和對著眾人說道:“散會之前,我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僚,以后西域方面的消息來源,將會由他全權(quán)負責?!薄瓣惡惆?,給大家打個招呼吧。”隨著聲音落下,一直默默坐在眾人身后的陳恒安,站了起來,拱手說道:“在下陳恒安,請諸位大人與將軍,多多關(guān)照。”眾人的目光看去,絕大多數(shù)人對陳恒安都很陌生,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不過雷萬海對陳恒安還是比較熟悉的,在李勛身邊做親兵統(tǒng)領(lǐng)的時候,雷萬海與陳恒安打過很多次交道,兩人的關(guān)系還算不錯。雷萬海笑道:“陳兄,情報方面的事情,以后就靠你了。”陳恒安說道:“有什么事情,雷都督盡管吩咐,在下必定盡力而為?!崩兹f海笑著點了點頭。陳恒安對著眾人躬身一拜,然后坐了下去,整個人顯得非常低調(diào)。周平運到了赫蘭國之后,黃洪亮并沒有見他,而是把他晾在一邊,這一晾就是三天。周平運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文真。黃洪亮在等,他倒想看看,宇文真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