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月的聲音輕如鴻毛,卻在清晨的寂靜中砸出萬鈞之重:“神域召開‘七日神議’,十二主神齊聚,議題只有一條——‘如何處置偽神譚浩’?!彼⒂陂芙?,晨風吹拂著她銀白的發(fā)絲,眼中滿是凝重,“他們會動用‘真名詛咒’,一旦鎖定你的本源,你將永墮神罰深淵?!?/p>
荒廟內,譚浩正費勁地啃著一個隔夜的硬饅頭,聞言差點沒一口氣噎死。
他猛地捶了捶胸口,好不容易才把那口饅頭咽下去,灌了口涼水,這才沒好氣地抬頭:“誰???誰給我封的神?還偽神?聽著就不像什么好差事。工資發(fā)了嗎?五險一金交了嗎?”
他渾不在意地拍了拍嘴角的饅頭渣,“讓他們議唄,天大的事也得等我睡個回籠覺再說?!?/p>
話音未落,他身子一歪,竟真的往身后的草席上一躺,眼皮剛要合上,整個破廟的溫度毫無征兆地驟降三度,一股陰冷的寒意仿佛能穿透骨髓。
一直侍立在旁的林詩雅臉色劇變,急聲道:“公子,這是神域的手段!他們在用‘時差侵蝕’,試圖干擾您的夢境,讓您在睡夢中神魂錯亂!”
譚浩連眼睛都懶得睜,只是不耐煩地翻了個身,用后背對著眾人,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開個會就不能挑白天嗎?非得搞這些小動作,影響人休息……”
他并未刻意施法,也未調動任何神力,僅僅是這么一個純粹的、發(fā)自內心的抱怨念頭。
然而,就是這一念之間,整個東域乃至更高維度的神域,某種根源性的法則被悄然撥動了。
東域上空,時間流速以一種違背常理的方式開始偏移。
原本應該徐徐升起的太陽,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按住,死死地卡在天邊,光芒萬丈,卻再也無法升高一寸。
白晝,被無限拉長,黃昏被永遠地定格在了六點四十七分。
檐角上,狐月正擔憂地望著廟內,忽然感到光線有些異樣。
她猛地抬頭,隨即瞳孔驟縮,整個人呆立當場,嘴巴無意識地張開:“太陽……太陽卡住了?”
更詭異的景象,發(fā)生在億萬里之外,戒備森嚴的神域議事殿內。
十二主神高坐神座,下方數百位金仙、神將肅立,正為了“真名詛咒”的施法細節(jié)激烈爭辯。
“偽神譚浩來歷不明,其本源之力詭異莫測,直接動用‘真名詛咒’恐有反噬之險!”一位胡須花白的雷部主神沉聲道。
“哼,畏首畏尾!此獠藐視神威,已是神域萬年未有之大敵,不以雷霆手段鎮(zhèn)壓,神威何存?”戰(zhàn)神猛地一拍扶手,聲如洪鐘。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戰(zhàn)神話音剛落,竟毫無征兆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角甚至飆出了一滴生理性的淚水。
他愣了一下,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困意如潮水般涌上腦海,眼皮沉重如鉛,上下眼皮仿佛有萬鈞巨力在互相吸引。
不止是他,整個議事殿內,從高高在上的主神到最末位的神仆,所有人,無一例外,全都開始哈欠連天,睡眼惺忪。
一位精通精神法則的金仙猛地一個激靈,強行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驚恐地嘶吼道:“不好!這不是普通的疲憊!是……是‘倦意法則’!有人在用至高法則污染我們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