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長劍“天河”嗡鳴不止,吞吐著千丈寒芒,人未至,那股撕裂一切的劍意已讓虛空寸寸崩裂。
他沒有半句廢話,一劍斬出,正是他的成名絕技——天河倒掛九重斬!
一劍出,風云變色。
原本被大陣引動的九霄雷火竟被這一劍從中劈開,逆流倒卷,連萬里無云的天穹都被硬生生斬開一道深不見底的漆黑裂痕。
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他們看來,這一劍足以斬斷山河,湮滅星辰,區(qū)區(qū)一個譚浩,必將在這毀天滅地的一擊下化為飛灰。
然而,面對這絕殺一劍,譚浩只是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側(cè)躺在草地土丘上,像被吵醒了午覺,夢囈般嘀咕道:“吵死了……雷公電母還值著班呢,瞎劈什么,影響人家業(yè)績?!?/p>
剎那間,天地為之一靜。
那漫天奔涌的雷霆與火焰,仿佛聽到了無上敕令,瞬間凝滯在空中,隨后化作億萬點柔和的螢光,如一場絢爛的夏夜流螢雨,緩緩飄落,毫無殺傷力。
主導雷火殺局的雷神殿圣子雷驚鴻,只覺體內(nèi)覺醒的“九劫雷體”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所有雷脈瞬間陷入冬眠,再也無法激發(fā)一絲一毫的雷力。
他喉頭一甜,仰天噴出一大口鮮血,滿臉的不可置信。
與此同時,那道漆黑的劍痕也停在了譚浩頭頂三尺之處。
楚天河瞳孔驟縮,只見一片剛被啃過的西瓜皮,不知何時飛了過來,輕飄飄地粘在了他那無堅不摧的劍尖上。
他用盡全力催動劍意,可長劍卻紋絲不動,仿佛被一股至高的法則釘在了“懶散”這一概念之上,連帶著他的戰(zhàn)意和殺氣都變得倦怠起來。
“你……你根本沒有出手!”楚天河的怒吼聲中帶著一絲顫抖和茫然。
譚浩又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聲音含混不清:“你砍你的,我睡我的,互不打擾?!?/p>
話音剛落,一陣輕微卻極富韻律的鼾聲響起。
這鼾聲并不響亮,卻仿佛蘊含著天地間最古老的催眠道韻,瞬間傳遍了整個云巔。
無論是擂臺上嚴陣以待的三百天驕,還是觀戰(zhàn)席上的各宗長老,乃至山下數(shù)以萬計的圍觀修士,所有人都在同一時刻眼皮發(fā)沉,意識模糊,最終,齊齊歪倒在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度睡眠。
天地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風不再吹,云不再流,連日月星辰的光輝都仿佛被這鼾聲感染,變得溫柔而靜謐。
擂臺之上,唯有那輕微的鼾聲,如天地初開的第一縷心跳,宣告著此間唯一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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