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譚浩正躺在院里的搖椅上,嘴里叼著根草根,瞇著眼睛曬太陽,一副沒睡醒的慵懶模樣。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
譚浩懶洋洋地睜開一只眼,打了個哈欠:“天塌下來了?”
“比天塌下來還嚴重!”趙德全將信遞了過去。
譚浩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拆開信封。
信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字跡各異,卻都透著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
信中言辭懇切,詳述了邊境之苦與戰(zhàn)爭之禍,卻沒有一個字提及“稱臣”或“效忠”,通篇都是請求與期盼,句句都充滿了發(fā)自肺腑的敬畏。
在信的末尾,還有一行用鮮血寫成的小字:“愿以血肉為墻,護殿下安眠?!?/p>
譚浩掃了一眼,眉頭都沒皺一下,隨手就將那封凝聚了三十萬軍魂的信扔在了旁邊的石桌上,重新躺了回去,嘴里嘟囔著:“寫得挺熱鬧,誰寫的誰拿回去!我又不想當皇帝,累都累死了?!?/p>
話音剛落,桌上那封信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悄無聲息地飛回了霍斬敵的手中。
霍斬敵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的信,再看看院內那個對一切都毫不在意的身影,最終,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離去,步伐中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茫然。
當晚,京城最熱鬧的“醉仙樓”里,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悄然占據(jù)了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
他獨自一人,面前只放了一壺最烈的燒刀子。
店小二上前搭話,想問客官名姓,他只是抬了抬眼皮,吐出三個字:“寧無月?!?/p>
這三個字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小二瞬間閉上了嘴,恭敬地退到一旁,再也不敢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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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無月從袖中摸出一枚尋常的銅錢,屈指一彈。
他要卜的,是那位攪動天下風云的九皇子譚浩的氣運。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枚銅錢剛飛到半空中,連正反都未分,便“噗”的一聲,在眾目睽睽之下碎成了比灰塵還細的粉末,隨風飄散。
寧無月眉頭微皺,又取出一面刻滿符文的八卦羅盤。
指針剛要轉動,整個羅盤便“咔嚓”一聲,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猙獰的縫隙。
他仍不死心,拿出了壓箱底的千年龜甲,口中念念有詞。
可咒文剛起,那堅逾金石的龜甲竟寸寸崩解,化作一捧飛灰。
最后,他展開一卷星圖,試圖觀星定位,可圖上的星辰竟一顆顆黯淡下去,轉瞬間化為一片死寂的漆黑。
所有的卜算之法,盡數(shù)失效!
寧無月沉默了許久,終于仰頭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非劫非緣,非果非因……他是規(guī)則本身?!?/p>
說完,他將酒錢放在桌上,起身離去,身影幾個閃爍便融入了深沉的夜色,再無蹤跡,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同一片夜色下,林詩雅叩響了九皇子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