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回歸神性時刻。歸藏的天命尺指向譚浩,尺身泛起的銀光刺得人睜不開眼,請舍棄凡念,完成復活儀式。
話音未落,譚浩就覺得后頸發(fā)緊。
他看見歸食娘的陶鍋開始倒流,鍋里的綠豆湯正往回鉆;錨石童的跳房子格子在消失,石子兒正飛回他兜里;連他腳邊的西瓜汁都在倒流,要縮回西瓜里去。
哎哎哎!他手忙腳亂去撈滾遠的西瓜,我瓜還沒吃完呢!
林詩雅的驚呼混著風聲灌進耳朵。
他抬頭,看見她正踩著劍沖過來,指尖泛著青色仙光,可離他三步遠時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踉蹌著摔進路邊的花叢,發(fā)簪上的珍珠滾了一地。
譚浩蹲下身,手指在床墊地上抹了把西瓜汁。
他盯著指腹的紅,突然想起前兒小乞丐說:皇子哥哥的西瓜,比金子還甜。
吵死了。他嘟囔著站起身,隨手甩了甩手上的瓜汁。
那滴汁水在空中劃出道弧線,正落在歸藏的天命尺上。
下一刻,天地間的倒轉(zhuǎn)突然慢了。
墜落的星辰變成了掛在枝頭的燈籠,暖黃的光裹著星屑;撕裂的空間裂縫成了遮陽棚,棚頂?shù)脑菩跽朴骑h;連那柄劈向譚浩的巨斧都變了——斧刃卷成了烤串的簽子,斧身支起個鐵架,上面還架著半只滋滋冒油的烤雞。
歸藏的銀袍猛地一震。
他望著自己的天命尺,那本該凝著法則的尺面此刻竟沾著西瓜汁,在晨光里泛著傻氣的紅。
你。。。。。。篡改終局?他的聲音終于有了裂痕,像塊被敲出細紋的玉。
譚浩拍了拍褲子上的瓜漬,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看歸藏。
對方的面具遮住了眉眼,但他能感覺到,面具下的眼神該和前兒老獵戶看云時一樣——帶著點困惑,又帶著點期待。
你說我得變成你們那個完美神才能救世界?他歪頭,手指戳了戳腳下的地,可我不想。
風突然大了些。
譚浩的西瓜帽被吹到地上,露出額角的碎發(fā)。
他望著不遠處的歸食娘——她正手忙腳亂地撈倒流的湯,陶鍋碰著灶臺發(fā)出的響;錨石童追著飛回的石子兒笑,小短腿兒跑得飛快;黯語者的霧里浮起只紙鳶,是他昨兒教那孩子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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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剛學會笑,我就要學你們自砍手臂、哭著封???他的聲音輕了些,像在和誰商量,憑什么?
話音未落,他突然捂住太陽穴。
前世的畫面在腦子里翻涌——母親舉著傘站在雨里,傘沿的水珠子砸在她腳邊,濺濕了褲腳;他蹲在公司樓下啃煎餅,看霓虹燈在雨里暈成模糊的色塊;出租屋的窗臺上,那盆快枯死的綠蘿正抽著新芽。。。。。。
那些畫面像被揉皺的紙,正片片碎裂。
譚浩伸手去抓,指尖只碰到一團模糊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