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小芽芽舉著根紅簽,從人縫里鉆出來,羊角辮歪在一邊:“浩哥哥,我抽到紅簽啦!”
譚浩蹲下身,將陶碗輕輕放入她懷中:“小代班神,明日西巷那口井該修了。記著,若修不好,就去找張木匠,他若偷懶——”他擠擠眼,“你便端這碗去他鋪子,說‘神要查你的工’?!?/p>
小芽芽鄭重其事地點頭,陶碗在她懷里輕輕晃動,撞出清響。
人群爆發(fā)出哄笑,可笑著笑著,許多人眼角泛了紅。
林詩雅望著那只尋常的陶碗,緩緩松開了緊攥木牌的手。
木牌落入井中的剎那,井水忽然翻涌,水面映出三年前的景象:譚浩蹲在廢墟間,用斷磚在墻上畫著輪值表,身后跟著一群舉樹枝作筆的孩童。
“真正的神只,”她輕聲道,聲音淹沒在笑聲里,“何需信眾俯首跪拜?!?/p>
是夜,一道金光刺破東嶺城的夜幕。
星辰仙宗的長老腳踏祥云,周身星輝流轉(zhuǎn),令月光都黯然失色:“林詩雅,上界特許,允你破格飛升,位列金仙?!?/p>
林詩雅仰起頭。
她曾無數(shù)次憧憬這接引仙光,向往腳踏彩云、俯瞰塵寰。
可此刻,她望著城下萬家燈火,望著街角熱氣騰騰的宵夜攤子,望著小芽芽舉著陶碗追在張木匠身后的身影,忽然笑了:“長老,我的道,在人間。”
晨光中的便民站又熱鬧起來。小芽芽踮著腳在輪值表上畫勾,張木匠揉著被揪紅的耳朵修理井沿,王嬸的豆?jié){攤前排起長隊。
譚浩躺在新搭的竹椅上,小黑豬蜷在他肚皮上打著呼嚕。
他胸口那枚系統(tǒng)殘片忽然發(fā)燙,浮現(xiàn)出一行模糊的字跡:“……觀測終止,清洗程序……永久封存。”
“封了就封了吧。”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隨手抓把土蓋住殘片,“反正,我也沒打算再加班?!?/p>
山風掠過竹梢,卷起幾片碎紙。那是小芽芽掉落的輪值表,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初九,小芽芽,修西巷井;初十,小芽芽,教爺爺施肥……”紙頁隨風飄向天際,像只斷了線的紙鳶,載著東嶺城的煙火氣,悠悠然去往更遠的地方。
系統(tǒng)殘片的微光漸次湮滅時,東嶺城的夜空忽然靜了下來。
連喧鬧的蟬鳴也歇了片刻,仿佛天地萬物,都于此際輕輕舒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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