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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巖小說>開局系統(tǒng)炸了我成了系統(tǒng) > 第493章 我不是不想醒,是你們太能演了?。ǖ?頁)

            第493章 我不是不想醒,是你們太能演了?。ǖ?頁)

            灰雀撲棱著翅膀掠過屋檐,那粒閃著金芒的瓜子殼墜入雪堆,像顆被隨手掩埋的星子。譚浩趴在窗臺上打了個哈欠,后頸還殘留著林詩雅方才披斗篷時的暖意。

            老梅樹的紅梅在月光下燒得正艷,他忽然想起前日晨練時踩過的凍土——方才小福子扶他出門,雪地里竟冒出幾株嫩芽,綠得能掐出水來。許是這雪下得蹊蹺,他想著,裹緊毯子翻身下床。

            “殿下!”貼身太監(jiān)小福子正蹲在門檻邊給炭盆添碳,抬頭見譚浩赤腳踩在青磚上,手里的銅鏟“當(dāng)啷”落地。他膝蓋一軟要跪,又想起主子最厭這套,踉蹌著撲過來:“您這是要去哪兒?奴才給您拿棉鞋!”

            譚浩被他拽得晃了晃,扶著桌角笑:“就去趟偏殿茅房,難不成要你背?”話未說完,小福子突然扭頭沖向殿外,腰間銅鈴叮當(dāng)作響。他扒著門框扯嗓子喊:“撞鐘!撞鐘!九皇叔疑似蘇醒——”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第一聲鐘響震得窗紙簌簌落灰時,譚浩還歪頭看自己光著的腳底板。第二聲鐘響穿透雪幕,驚飛檐下麻雀。第三聲余音未散,殿外青石板上已響起密集腳步聲。

            林詩雅是御劍而來的。玄色仙裙掠過積雪廊檐,帶起冷風(fēng)卷著紅梅瓣撲進(jìn)殿門。她發(fā)間銀簪還沾著星屑,顯是自靈界直降,可落在譚浩面前時,卻放輕腳步,像怕驚擾易碎的夢:“阿浩?!彼焓痔摲?,未敢真觸到他,“可是睡不安穩(wěn)?”

            譚浩被這聲“阿浩”叫得怔住——林詩雅從前總板著臉喊“九皇子”,上回這般軟語,還是他替她解心魔劫之時。他剛要開口,殿外傳來山呼般的嗡鳴:

            “愿九皇叔長眠無憂,夢中有桃,風(fēng)不擾頭……”

            聲浪自宮墻外涌入,混著雪花往人耳里鉆。譚浩扒著窗欞望去,墻外密密麻麻跪了一圈百姓——裹粗布棉襖的老婦、攥糖葫蘆的孩童、挑菜擔(dān)的小販,皆仰頭誦念著什么。紅綢在他們頭頂翻卷,燈籠上“九”字被雪水浸得發(fā)紅,恍如血書。

            “這是……”他轉(zhuǎn)頭看向剛進(jìn)門的玄箴。這位總板著臉?biāo)阗~的民生官此刻官服未整,腰間還掛著半卷地契,見了他就跪下來:“陛下,百姓聽說您昨夜翻身,怕擾圣眠,自發(fā)來念《安寢經(jīng)》?!碧ь^時眼眶發(fā)紅,“您睡一日,天下安一日?!?/p>

            “我就想上個茅房!”譚浩終于急了,拽著毯子往外走,“你們當(dāng)我是泥塑木雕?”可剛邁出殿門,就被寒意激得縮頸——不知何時,天空陰如覆鍋,數(shù)十道金色符詔自云層鉆出,每道皆裹雷音,在半空排成北斗狀。

            “圣人體虛,不宜勞神,請閉關(guān)養(yǎng)魂百年?!?/p>

            符詔上的字是星辰仙宗秘篆所書,炸響每人耳邊。譚浩望著最前頭那道符詔,忽然笑了——這是他曾在宗門禁地見過的“鎖神詔”,專困化神修士。此刻懸于頭頂,倒像串發(fā)光糖葫蘆。

            “阿浩?!绷衷娧抛咧了韨?cè),指尖輕勾他垂落的毯角,“長老團(tuán)感知你近日神念波動……”她頓了頓,聲輕如雪,“你若醒,萬民惶恐;你若言,天下妄動?!彼鲱^看他,眼尾沾著御劍時的霜花,“不如繼續(xù)睡著——這人間,我們替你守著?!?/p>

            譚浩望她睫毛上的冰晶,又望宮墻外凍得鼻尖通紅仍誦經(jīng)的百姓,再抬頭看那排晃眼的符詔。他忽想起前世所租破公寓,隔壁大媽總怕他熬夜,天天往門縫塞熱牛奶;想起上月街頭,賣糖畫的老頭非說他像早夭孫兒,硬塞糖鳳凰;想起林詩雅初見他時,以拂塵尖挑他下巴說“廢物也配當(dāng)皇子”。

            而今他們皆道:睡吧,我們守著。

            他喉間發(fā)緊。

            “行吧?!彼唛_腳邊半融雪塊,轉(zhuǎn)身入殿,毯子拖出蜿蜒痕跡,“你們贏了?!甭愤^小福子時,他伸手揉亂那孩子發(fā)頂,“下回我若翻身,記得給我蓋厚些?!?/p>

            是夜,歸心殿燭火早熄。譚浩裹十層錦被臥于榻上,聽窗外更夫敲三更,又敲四更。待更聲消于雪幕,他倏然睜眼——非是蘇醒,是意識正自肉身浮起。

            他飄啊飄,穿殿頂琉璃瓦,穿積厚三尺的雪,穿宮墻,穿整個大夏皇朝都城。他見林詩雅坐城樓,懷揣他前日所贈暖手爐;玄箴在戶部值房打盹,手邊賬本攤開,記今冬待修三十座粥棚;宮墻外百姓裹紅綢靠墻根,呼吸凝白霧,夢中猶念《安寢經(jīng)》。

            再往上,是星辰仙宗所布“長眠結(jié)界”,如透明繭殼,護(hù)住整個凡界東域。

            譚浩笑了。他伸手輕觸結(jié)界,光膜漾開漣漪,似在回應(yīng)。

            “既然你們這么能扛……”他的意識散作星塵,聲卻清晰穿透時空,“那我,便不客氣了?!?/p>

            當(dāng)其身影徹底淡去時,歸心塔銅鐘自鳴。玄箴正端茶欲飲,茶盞“咔”地裂作兩半,熱茶濺濕賬本,暈開團(tuán)模糊墨痕。林詩雅立云端,指尖觸到一縷將散神念,如新雪落掌心,涼絲絲,帶點蜜餞味兒。

            “他走了……”她望空蕩星空,嘴角揚起極淡笑痕,“可為何,我覺得他反更近了?”

            歸心宮內(nèi),翰林院燈籠亮徹夜。大學(xué)士捧新修《治世志》立殿外,看雪地上那行被譚浩踢亂的腳印——不知何時,印中長出幾株嫩綠草芽,于雪夜里倔強仰首。他轉(zhuǎn)對史官們道:“記下今日事?!睋犴殥哌^殿內(nèi)未熄燭火,“就寫……九皇叔的夢,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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