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我不想聽道理,結(jié)果你連嘴都沒了?
三日后,皇城廣場,人聲鼎沸。
一座通體由黑曜石筑成的高臺拔地而起,其名為“問心臺”,冰冷地矗立在萬眾矚目之下,臺面光滑如鏡,倒映著天穹流云,也倒映著臺下無數(shù)張或敬畏、或譏諷、或狂熱的面孔。
太子的詔告早已傳遍京城,乃至整個大炎王朝。
九皇子譚浩,這個曾經(jīng)的皇家恥辱,如今的“天命”之人,將在今日,于此“問心臺”上,接受全天下的審視。
消息傳回九皇子府時,譚浩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院里那張快散架的竹榻上,翹著二郎腿,悠閑地摳著腳丫子,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diào)。
聽完趙德全連滾帶爬的稟報,他只是懶洋洋地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搞這么大陣仗?我又不是說書先生,還得登臺給他們表演一段單口相聲?”
“殿下!我的好殿下!”趙德全急得滿頭大汗,就差跪下來了,“這哪是表演??!這是太子的陽謀!您若不去,就是心虛,坐實了您身懷妖術(shù)的罪名!他這是要借萬民的口水,淹死您??!”
譚浩把摳完腳丫的手指在鼻子前聞了聞,嫌棄地甩了甩,這才不情不愿地從竹榻上坐起來:“行了行了,去就去。正好,這幾天躺得骨頭都快生銹了,出去活動活動筋骨?!?/p>
于是,當文武百官身著朝服,各宗門長老仙風道骨地分列兩側(cè),太子蕭景琰一襲金線龍紋蟒袍,面帶春風般和煦微笑端坐于主位之上時,譚浩就穿著那身洗得發(fā)白、袖口還帶著補丁的舊袍子,趿拉著鞋,晃晃悠悠地登上了高臺。
臺下瞬間爆發(fā)出海嘯般的議論聲。
“看,那就是九皇子?穿得跟個鄉(xiāng)下種地的老農(nóng)似的!”
“哼,故弄玄虛!一會兒太子殿下定能讓他原形畢露!”
“可……可我聽說北境大捷,天降神罰,都與他有關(guān)……”
蕭景琰看著譚浩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但臉上的笑容卻愈發(fā)溫和親切:“九弟,不必緊張,坐。今日請你來,只是想澄清一些事實,以安民心。只需如實回答即可。”
他伸出手指,虛空一點,聲音朗朗傳遍全場:“第一問——數(shù)日前北境退敵,三十萬蠻族鐵騎一夜之間潰不成軍,可是你暗中施展了某種驚天動地的秘術(shù)?”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譚浩身上,連呼吸都停滯了。
譚浩當著萬人的面,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后一臉認真地撓了撓頭:“秘術(shù)?我沒施展啥秘術(shù)啊。當時我就在城墻上看著,覺得他們打來打去太麻煩了,就對著戰(zhàn)場說了句‘別打了’?!?/p>
“噗嗤——”
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隨即引發(fā)了連鎖反應(yīng)。
臺下官員席中一片哄笑,看向譚浩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和嘲弄。
說了句“別打了”,三十萬大軍就退了?
這簡直是把全天下的人都當三歲孩童來戲耍!
蕭景琰的笑容依舊完美無瑕,他仿佛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抬手虛壓,止住笑聲,繼續(xù)問道:“好。那么第二問——天裂之夜,京城上空現(xiàn)出萬丈穹光,天穹仿佛被撕開一道口子,此事異象之大,亙古未有。那一夜,你身在何處,可曾察覺到任何異常?”
譚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擠出了淚花,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哦,那天晚上啊……我睡得正香呢,就打了個盹的工夫,好像做了個夢,夢里有個老頭子嘮嘮叨叨個沒完,跟我講了一堆聽不懂的大道理,煩死了,我就把他踹走了?!?/p>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