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張懷越,心里沒來由地悶著股氣。
前幾天那個夢像根細刺,總在不經(jīng)意間扎一下,讓他最近情緒起伏得厲害。
方才在拐角處撞見余墨,他才后知后覺琢磨明白這股煩悶的源頭,好像全是因為那個小丫頭。
其實剛才遠遠地,他就看見余墨了。
原本去裝備部不用走這邊,可腳步像不聽使喚似的,偏偏拐了過來。
快走近時,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連路都不看,他竟也沒出聲提醒,就那么站著,好像潛意識里,就等著她撞過來。
只是自己都沒想到這丫頭的皮膚這么嫩,把她撞得鼻尖發(fā)紅,眼眶都濕了。
后來遞手帕時,見她沒接,心里又莫名空落落的,泛著點失落。
他甚至在心里罵自己:張懷越,你怎么這么無恥?對這么個小姑娘動心思,簡直荒唐。
或許該跟上面申請,去療養(yǎng)院調(diào)養(yǎng)一段,或者找心理醫(yī)生聊聊,把這不該有的念頭壓下去。
也或許,自己是該找個年紀相當?shù)呐窘Y婚了。
他正暗自下定決心,以后要離余墨遠點兒,身后卻突然傳來喊聲。
腦子里的理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jīng)先一步轉了頭。
連他自己都沒察覺,這份“下意識”里藏著多少不自知的在意。
余墨跑到他面前,手指絞著衣角,糾結了半天才問:“張營長,你認識王嶼同志嗎?”
“認識,不過他出任務去了,短時間內(nèi)回不來?!睆垜言綁合滦睦锏牟?,語氣盡量平穩(wěn):“你找他有什么事?”
余墨頓了頓,又搖了搖頭:“沒事,那我先走了?!?/p>
說完轉身就走,腳步快得像是在逃。
看著她利落的背影,張懷越嘴角動了動,心里那點剛壓下去的煩躁又冒了上來。
說好的要遠離,怎么剛見一面,心思又亂了?
深吸口氣,轉身繼續(xù)往裝備部走,可沒走兩步,身后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余墨又跑了回來,這次神色比剛才嚴肅得多。她剛才在心里盤算了一圈:找領導們匯報,不僅要等時間,說不定還會被追問來龍去脈,萬一再啟動審查,反而麻煩。思來想去,還是直接交給張懷越最省事,找他可能是書里提及過,他又是營長,既可靠又能快速處理。
這次她直接小跑著攔住他:“張營長,我有件事想向你匯報,很重要?!?/p>
張懷越挑了挑眉,見她神色凝重,也收起了方才的心思:“什么事?”
余墨左右掃了眼四周,見不遠處有片礁石區(qū),趕緊拉著他往那邊走,蹲在一塊大礁石后面,又朝他招了招手:“你快蹲下來,別讓人看見?!?/p>
張懷越雖然疑惑,但也依言蹲下,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剛好在她頭頂形成一片陰影,把她嬌小的身影完全罩在里面,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余墨從背上的竹簍里掏出個玻璃漂流瓶,遞到他手里,壓低聲音說:“張營長,這是我剛才在東邊礁石灘撿到的,里面有張紙條,上面的字像是r語。”
“r語?”張懷越聽到這兩個字,眼中瞬間凝起一絲鋒利,手指迅速擰開漂流瓶的木塞,倒出里面卷著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陌生字符,他眉頭瞬間皺緊,語氣凝重:“這格式不像普通文字,倒像是個坐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