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氣氛沉默得可怕。
那男子依舊戴著滑稽的狗狗面具,深藍(lán)色的眼眸偶爾會掃過路旁的風(fēng)景,卻沒有任何表示。他身邊的黑袍女子則如同一個真正的影子,沉默地跟隨,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
眾人有無數(shù)的問題想要質(zhì)問,有無數(shù)的情緒想要宣泄,但看著他那平靜得近乎漠然的態(tài)度,以及那句含義不明的“交代”,所有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里。
他們只能沉默地前行,將所有的疑問和期盼,都押注在即將到來的、與蝴蝶忍的會面上。
蝶屋,就在前方。那個被所有人小心翼翼隱瞞了真相、此刻或許正在睡夢中蹙著眉頭的蝴蝶忍,即將面對一個她期盼了太久,卻又可能完全出乎她意料的“重逢”。
這條路,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
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趕回鬼殺隊總部,產(chǎn)屋敷輝利哉早已在門前等候,年幼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凝重與期盼。然而,他帶來的消息卻讓眾人的心再次懸起。
“忍姐姐……她尚未醒來?!陛x利哉的聲音帶著歉意與擔(dān)憂,“她近日身體愈發(fā)虛弱,睡眠時間很長,且不易喚醒。”
眾人的目光瞬間投向那戴狗面具的男子,生怕他會因此改變主意,或者流露出不耐煩。
然而,他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深藍(lán)色的眼眸在面具后看不出情緒,仿佛等待與否對他而言并無區(qū)別。
“既然如此,”輝利哉斟酌著用語,目光掃過男子和他身旁的黑袍女子,“能否請二位……移步蝶屋稍作等待?那里環(huán)境清幽,也方便忍姐姐醒來后第一時間……”
“可以?!蹦凶痈纱嗟卮驍嗔酥鞴脑?,似乎并不在意等待的地點。
眾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氣,但絲毫不敢放松警惕。天元、煉獄、富岡、不死川等幾位柱,幾乎是下意識地形成了一個松散的包圍圈,看似引路,實則將兩人隱隱圍在中間,一同朝著蝶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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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炭治郎、善逸等人也緊緊跟在后面,目光須臾不離那兩道身影。
這陣仗,與其說是引路,不如說是押送。
他們實在太害怕了。害怕這失而復(fù)得的希望只是一場幻影。害怕這個擁有著先生面容、聲音、疤痕,卻眼神陌生、身邊帶著“妻子”的人,在下一刻就會如同煙霧般消失不見。害怕蝴蝶忍醒來后,面對的依舊是空無一物的絕望。
蝶屋熟悉的藥草香氣漸漸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緊繃的神經(jīng)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那個沉睡之人的蘇醒,也等待著……眼前這個神秘男子,所謂的“交代”。
前往蝶屋的路途并不遙遠(yuǎn),卻因沉重的靜默而顯得格外漫長。眾人心思各異地走著,警惕、期盼、困惑交織在心頭。
然而,就在穿過一片熟悉的紫藤花架時,那戴狗面具的男子,卻毫無征兆地、用一種極其自然的語氣開口了。
他沒有看向任何人,目光似乎落在虛空中,聲音依舊是那平淡的調(diào)子,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層浪:
“煉獄,你嗓門還是這么大?!薄案粚?,別總板著臉?!薄安凰来ǎ路┖?。”“甘露寺,少吃點甜食?!薄耙梁冢噹г摀Q了。”“宇髄,華麗過頭了?!薄氨Q嶼,別哭了?!薄皶r透,長高了些。”“炭治郎,照顧好禰豆子。”“我妻,別總哭哭啼啼?!薄白炱?,安靜點。”“香奈乎,硬幣少拋。”
……
一連串的名字,夾雜著簡短卻精準(zhǔn)無比、仿佛早已熟稔于心的點評,如同流水般從他口中吐出,清晰地在寂靜的庭院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