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再堅持,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語氣變得溫和起來:“好吧?!?/p>
她走到他身邊,輕輕推了推他:“那你先去洗澡吧,我整理下房間?!?/p>
他如蒙大赦,幾乎是立刻轉(zhuǎn)身就鉆進了浴室,速度比面對上弦鬼時還要快上幾分。
等到他帶著一身溫熱的水汽和皂角的清新氣息從浴室出來時,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燈已經(jīng)熄了,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小夜燈。而蝴蝶忍已經(jīng)換好了寢衣,側(cè)身躺在鋪好的床鋪上,呼吸均勻綿長,顯然是睡著了。
也許她是真的累了,也許是在他洗澡時,那點因情緒而起的“興致”終于被疲憊壓下,也許……這只是她另一種形式的“放過”。
他看著她在睡夢中顯得格外安靜柔和的側(cè)臉,心頭那點被“捉弄”的委屈和無奈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滿滿的柔軟。他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躺下,生怕驚醒她,然后輕輕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窗外,是鍛刀村寂靜的夜,或許還有那些淪為“晾衣架”的麻繩在風中輕微搖晃的影子。
房間內(nèi),他聽著身邊人平穩(wěn)的呼吸聲,感受著這份鬧騰之后的寧靜,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終于徹底平靜了下來。
翌日清晨,微熹的陽光透過窗欞,溫柔地灑在房間內(nèi)。
蝴蝶忍率先醒來,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帶著一夜安眠后的慵懶。她側(cè)過身,自然而然地望向身邊仍在沉睡的他。晨光中,他睡顏平靜,褪去了平日的神秘與沉重,顯得難得的毫無防備。
她唇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覺得這一刻靜謐而美好。
然而,當她的目光如同輕柔的羽毛,拂過他的臉頰、耳朵,向下滑到脖頸和從寢衣領(lǐng)口露出的肩膀時……那點溫馨的笑意瞬間凝固在了她的嘴角。
痕跡。
密密麻麻、或深或淺的咬痕,如同某種詭異的印記,遍布在他裸露的皮膚上。在晨光下,那些泛著紅甚至有些發(fā)紫的齒痕清晰得刺眼。
蝴蝶忍的大腦空白了一瞬。
怎么回事?
我……夢游了?
怎么會夢游?我明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癥狀啊……
一股寒意猛地從脊背竄上。震驚與茫然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腦海中炸響——那是程凌霜帶著某種宿命般嘲弄的話語:
“我就是你。”
以及那句更早之前,在溫泉中如同閑談般拋出,卻在此刻化為驚雷的陳述:
“我以前和他睡在一起的時候就經(jīng)常咬他……”
蝴蝶忍猛地瞪大了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瞳孔因劇烈的情緒沖擊而微微收縮。她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嘴,阻止自己可能發(fā)出的驚呼。一股混雜著驚駭、恐慌和強烈不適的寒意瞬間席卷了她全身。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