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惠繡在前襟衣擺的梨花,變得愈發(fā)晶瑩剔透,仿佛真的有冷冽的香氣彌漫出來,花瓣邊緣閃爍著珍珠般的光澤。
真菰繡在衣角的紅梅,那紅色變得鮮活而熾熱,如同在冰雪中真正燃燒,甚至能感受到一絲不屈的暖意。
衣服上的刺繡,不再是死物的絲線,而是在那澎湃的七彩能量激發(fā)下,煥發(fā)出了真正屬于它們象征物的活力、色彩乃至一絲“意境”!
他依舊在沉睡,但那如同洪荒引擎般的心跳聲、全力流淌的詭異光紋,以及官服上被“激活”的、仿佛擁有生命的刺繡,共同構(gòu)成了一幅神圣與詭異交織、力量與美感并存的奇幻景象。
她們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只是呆呆地看著,連呼吸都幾乎忘記。
這場計劃中的惡作劇,以一種誰也無法預(yù)料的方式,不僅沒能“嚇醒”他,反而讓她們更深刻地、更直觀地窺見了他平靜外表下所蘊藏的、如同神明又如同詛咒般的真實一角。那是一種已知,卻在此刻帶來了全新未知沖擊的震撼。
在那如同洪荒引擎般的心跳聲、流淌的七彩光紋與被“激活”的官服刺繡構(gòu)成的奇幻景象中,四位女子正陷入無比的震驚,幾乎連呼吸都已忘記。
然而,一個平靜的、帶著剛睡醒時特有沙啞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打破了這近乎凝固的寂靜。
“好玩嗎?”
他沒睜眼。
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仿佛那撼人心魄的心跳、那流淌全身的詭異光紋,都與他無關(guān),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這簡單的三個字,像是一盆溫水,瞬間澆熄了房間里所有的超自然氛圍(盡管那些光紋和心跳聲并未立刻消失)。
它把四位女子從那種目睹神跡(或魔跡)的震撼中,猛地拉回到了“她們正在對他惡作劇”這個現(xiàn)實。
蝴蝶忍拿著腰帶的手僵在半空,香奈惠掩著嘴,真菰瞪大了眼睛,甘露寺更是差點驚呼出聲又死死捂住。
他知道了。
他根本一直醒著?還是剛剛被她們的動作弄醒了?
他對于自己身上發(fā)生的異象,以及官服被“激活”的奇景,似乎完全知曉,甚至……可能早就預(yù)料到了?
那句“好玩嗎?”,語氣里聽不出喜怒,更像是一種帶著慵懶和淡淡調(diào)侃的詢問。仿佛在說:你們的惡作劇我發(fā)現(xiàn)了,那么,看到你們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覺得有趣嗎?
七彩的光紋隨著他意識的清醒,開始如同潮水般緩緩?fù)巳ィ饷?nèi)斂,重新隱沒于皮膚之下,那引擎般的心跳聲也逐漸減弱,恢復(fù)成更接近常人的、卻依舊沉穩(wěn)有力的搏動。
官服上那些被“激活”的刺繡,也仿佛失去了能量來源,光芒漸漸暗淡,恢復(fù)了精美但靜止的狀態(tài),只是那驚鴻一瞥的鮮活,已深深烙印在四人的腦海中。
房間里,只剩下初醒的靜謐,和四位女子面面相覷、臉上紅白交錯、尷尬與震驚混雜的復(fù)雜表情。
她們的惡作劇,不僅徹底失敗,反而被“被惡作劇”的對象,結(jié)結(jié)實實地“反將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