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給了他一個可以暫時停靠、可以任性、可以被包容的“位置”的人……
……死了?
就這樣……變成了鬼的“藏品”?被禁錮在冰冷的液體里,成為敵人炫耀的“藝術(shù)品”?
“死了……?”他又重復(fù)了一遍,聲音里帶上了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劇烈的顫抖。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那是一種源于靈魂深處的、失憶也無法抹除的依戀被硬生生斬斷的劇痛。
鐵穴森和小鐵看著無一郎淚流滿面、失魂落魄的樣子,聽著他破碎的呢喃,心中充滿了震驚與不忍。
他們這才明白,那位神秘的總領(lǐng)大人,對這位看似淡漠的霞柱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
玉壺欣賞著無一郎這極致的痛苦,笑得愈發(fā)猖狂:“對對對!就是這種表情!絕望!悲傷!這才是最極致的藝術(shù)?。」?!”
然而,它的笑聲并未能持續(xù)。
因為,在無一郎那崩潰的精神世界深處,某些被遺忘的、熾熱的東西,似乎正因為這極致的痛苦與失去,開始發(fā)出細(xì)微的、即將破冰的脆響。
玉壺還沉浸在自己“藝術(shù)”帶來的極致愉悅中,欣賞著霞柱崩潰的表情,刺耳的笑聲在夜空中回蕩。
它完全沒料到,或者說根本不在意,極致的悲傷有時會催生出超越理智的、更加可怕的東西。
就在它笑聲最酣暢的那一刻——
“霞之呼吸·壹之型垂天遠(yuǎn)霞?!?/p>
沒有預(yù)兆,沒有怒吼,只有一聲冰冷到極致、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的低吟。
一道如同薄暮霞光般凄美而迅疾的刀弧,以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撕裂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玉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它凸出的眼球里甚至還殘留著戲謔,卻已經(jīng)看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遠(yuǎn)離自己的頭顱。
唰——!
刀鋒掠過,頭顱飛起!
直到頭顱在空中翻滾,玉壺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自己被斬首了?!
而揮出這一刀的時透無一郎,甚至沒有看那飛起的頭顱一眼。
他保持著揮刀后的姿勢,身體因為劇烈的情緒而微微顫抖,淚水依舊不受控制地滾落,但他那雙空洞的青色眼眸中,此刻卻燃燒起了足以焚盡一切的怒火與絕對的否定。
“我不承認(rèn)……”
他盯著那具開始下墜的無頭軀體,聲音沙啞,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