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你們層次不夠,練不了”的直白結(jié)論,像一根導(dǎo)火索,瞬間點燃了蝴蝶忍那點因為被“否定”了精彩分析而產(chǎn)生的小情緒。
她臉上那甜美的笑容瞬間變得更加燦爛,甚至到了耀眼的地步,紫眸瞇起,一連串裹著蜜糖的冰刺便朝著他射去:
“啊啦~原來我們這么不入流,連‘放松’都學(xué)不會呀?”
“真是辛苦您了,還要親自下場‘演示’我們與您之間那——么大的差距呢~”
“看來我們這些只會用‘力’的粗人,還是繼續(xù)去砍木樁比較合適,免得臟了您高深的‘勁’呢。”
“不過話說回來,您這么厲害,當初是怎么‘不小心’被我這粗淺的劍技‘纏上’的呢?”
“還是說,您就喜歡看我們這些‘不明白’的人,在您面前徒勞努力的樣子?”
“唉,看來我和姐姐之前的演示,在您眼里大概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笑吧?”
“真是對不起哦,浪費了您寶貴的‘裝死’時間,來看我們‘討論半天’~”
她一句接一句,語速輕快,笑容不變,但每個字都精準地往他“看不起人”、“好為人師”的點上戳,充分表達了“你可以說我們做不到,但不能否定我們努力思考的價值”的核心訴求。
面對蝴蝶忍那火力全開的陰陽怪氣,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透過面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縱容和了然。
“我又怎么會看不出你的想法?”他一句話就點破了她的小心思,隨即語氣轉(zhuǎn)為認真,“你方法挺好的,就這樣練吧?!?/p>
他肯定了蝴蝶忍之前的努力,并且將她的理論提升到了更高的層面:
“道理確實就是你講的那樣——越要強的人,越是需要學(xué)會如何放松,把身體調(diào)整到最好狀態(tài)后,再全力以赴?!?/p>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蝴蝶忍身上,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欣慰和一絲溫柔的謝意:
“忍,你做得很好。我更欣慰的是,你記住了我不經(jīng)意的話,并且去教給了很多人。謝謝你?!?/p>
這句真誠的“謝謝”,像一陣和煦的春風(fēng),瞬間吹散了蝴蝶忍心中所有因被“否定”而升起的小刺和不滿。
她所有那些拐彎抹角的抱怨和試探,都被他穩(wěn)穩(wěn)地接住,并且給予了最高級別的認可——他看到了她的努力,她的領(lǐng)悟,以及她那份愿意分享和引導(dǎo)同伴的心。
蝴蝶忍臉上的假笑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被理解后的柔和與一點點不自在的紅暈。
她微微別過臉,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啊啦,知道就好。”
他說完“其實方法很簡單”,便不再多言,徑直走到訓(xùn)練場邊緣,找來一根普通的麻繩,將其牢牢地綁在相距數(shù)米的兩棵大樹之間。
然后,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他輕輕一躍,便坐在了那根懸空的、細細的麻繩中央!
這已經(jīng)足夠驚世駭俗,但更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是他的姿態(tài)——
他并非緊繃著身體努力維持平衡,而是一只腿自然地盤起壓在身下,另一條腿隨意地垂落,輕輕晃動,整個上半身甚至有些慵懶地放松著,仿佛不是坐在一根岌岌可危的繩子上,而是坐在自家穩(wěn)固的庭院廊下。
他就以這樣一種極端違反常理、卻又透著一股奇異和諧感的姿態(tài),懸坐在那里,對著下方目瞪口呆的眾人,用最平淡的語氣說道:
“能像我這樣就可以了。”
他甚至還好整以暇地補充了兩個字,仿佛在陳述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