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松下來,靠坐在她身邊,語氣帶著縱容:
“好吧好吧,你喜歡就繡吧?!?/p>
燭火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投在墻壁上,靜謐而安寧。之前的血腥、混亂與謎團,仿佛都被隔絕在了這溫暖的斗室之外。
他的目光順著她繡的蓮花向下,又注意到官服的衣擺處,不知何時還多幾枝疏影橫斜的梅花,清雅孤傲,與背后的蓮花、袖間的繁花相映成趣。
“這么多花???”他語氣里帶著點無奈的縱容,倒沒有絲毫不悅。
蝴蝶忍點了點頭,指尖撫過光滑的布料,語氣帶著些許懷念:“好久沒做手工了……”
她似乎沉浸在這種寧靜的創(chuàng)作樂趣中。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抬起頭,用商量的口吻說道,眼神卻悄悄留意著他的反應:
“再繡一點梨花怎么樣?我好像聞到了,那件黑袍上……”
她的話語輕柔,卻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心湖。
他聞言,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梨花……黑袍上的梨花香……昏迷中模糊的感知與那句“別留我一人”的悲音再次掠過心頭,帶來一陣微妙的窒息感。
但他很快將這點異樣壓了下去,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用一種近乎懶散的、無所謂的語氣回道:
“隨便吧,反正能穿就行?!?/p>
他將選擇權完全交給了她,自己則仿佛真的毫不在意這些細節(jié),閉上了眼睛,像是要隔絕外界所有的紛擾,也像是在掩飾內心深處那一絲連自己都無法理清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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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忍看著他這副樣子,紫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卻也不點破,只是微微一笑,重新拿起針線,任由梨花清冷的意象,在她指尖悄然綻放于衣袂之間。
(繡花這個也是個伏筆,很重要。)
他看著蝴蝶忍依舊興致勃勃穿針引線的樣子,忍不住出聲提醒,語氣里帶著點倦意和理所當然:“幾點了,明天繡吧,大不了延遲幾天回去?!?/p>
蝴蝶忍聞言,從繡活中抬起頭,臉上帶著點懵懂和詫異:“嗯?你不知道嗎?”
他疑惑地挑眉:“什么?”
蝴蝶忍眨了眨眼,用一種“這是常識呀”的語氣解釋道:“保養(yǎng)刀要一周時間,兩天不夠哦?!?/p>
“……”
他頓時無語,身體像是瞬間被抽走了力氣,直接向后一倒,癱在了榻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合著他之前糾結著“裝死一天”、擔心時間不夠用,完全是自己白操心?原來還有整整一周的閑暇?!
“早說啊,”他把臉埋進枕頭里,聲音悶悶地傳來,帶著一股被“坑”了的怨念,“害我白擔心?!?/p>
這副難得的孩子氣模樣,讓蝴蝶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燭光下,她看著床上那個鬧別扭的“尸體”,又看了看手中這件逐漸被各種花朵占據的官服,只覺得此刻的寧靜與小小的烏龍,竟是如此真實而溫暖。
他聽著窗外一片寂靜,揉了揉眉心問道:“既然這樣,那還是早點睡吧,幾點了?”
蝴蝶忍頭也不抬,針線穿過布料發(fā)出細微的聲響:“晚上七點?!?/p>
他更懵了,撐起身子:“晚上七點街上就沒人了啊?”這和他習慣的總部乃至大多數城鎮(zhèn)的作息截然不同。
“這里和總部不一樣,”蝴蝶忍語氣平常,仿佛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鍛刀村向來歇得早,這有什么奇怪?!?/p>
他想了想,也是,鍛刀師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講究的是心無旁騖,確實沒必要像總部那樣夜間也保持高度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