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霜沒有去管自己那番話在蝴蝶忍心中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也沒有再去解釋那首詞的歸屬。她只是微微側身,從放在池邊的衣物中摸索了片刻,取出了一枚玉佩。
那玉佩質地溫潤,色澤瑩白,上面精心雕琢著蓮花的圖案,花瓣舒展,脈絡清晰,透著一種清雅出塵的氣息。玉佩由一根略顯陳舊卻依舊結實的紅繩系著。
她將玉佩遞向蝴蝶忍,語氣平淡自然,仿佛只是送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物件:“送你了。”
“……”蝴蝶忍徹底愣住了,看著那枚在氤氳水汽中更顯瑩潤的蓮花玉佩,一時間竟忘了去接。這突如其來的贈禮,與之前那些令人困惑的對話交織在一起,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玉佩……是何用意?是補償?是認可?還是某種……她無法理解的象征?
程凌霜見她不動,也不催促,只是保持著遞出的姿勢,目光平靜地看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收下它,有些答案或許在未來自然會揭曉,而有些過往,不必再追問。
溫泉的熱氣繚繞在玉佩周圍,那朵蓮花仿佛在悄然綻放。
程凌霜看著蝴蝶忍那完全懵懂、無法理解的樣子,知道以這個世界的認知,根本無法理解她話語中的含義。
她無意多做解釋,只是用了一句近乎禪語的話作為總結:“你相信世間有一樣的雪花便可。我就是你。”
蝴蝶忍:“……???”
她徹底聽不懂了。一樣的雪花?這怎么可能?我就是你?這又是什么比喻?她貧乏的知識體系里。
完全沒有能夠理解這種高維度概念(比如平行世界、同位體)的基礎,只能將其歸結為對方在打一個深奧難懂的比方。
盡管滿心疑惑,但出于對這位神秘前輩的一種莫名信任,或者說是不敢違逆,她還是伸手接過了那枚溫潤的蓮花玉佩。
程凌霜見她收下,淡淡補充道:“記得一直戴在身上,以后有大用?!?/p>
蝴蝶忍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將玉佩緊緊攥在手心,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心中的迷霧卻更濃了。
程凌霜似乎完成了某件任務,神態(tài)徹底放松下來,恢復了那副慵懶隨性的模樣,仿佛剛才那些石破天驚的話語都只是幻覺。
她掬起一捧水,隨意地說道:“好啦,別想那么多,你就還是認為我是他師父吧,隨便說點什么吧?!?/p>
她將主導權輕飄飄地拋回給蝴蝶忍,自己則重新變回了那個看似只是來泡溫泉、順便逗弄一下后輩的閑散過客。
蝴蝶忍握著玉佩,看著眼前氣質陡然變得“正常”起來的程凌霜,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這場談話,從開始到結束,都充滿了太多她無法消化和理解的東西,最終只能化作一片混沌的沉默。
就在蝴蝶忍握著玉佩,陷入一片混亂的沉默時,一旁的香奈惠適時地開口了。
她敏銳地察覺到妹妹的不知所措和氣氛的凝滯,便用她一貫溫柔體貼的語氣,將話題引向了輕松日常的方向。
香奈惠的目光落在程凌霜那身干練的文武袖和佩刀上,帶著真誠的好奇問道:“前輩這身服飾很是別致,是神州那邊的樣式嗎?不知神州的風土人情、美食佳肴,與我們這里有何不同?”
這個話題安全、中立,又恰好戳中了程凌霜的來處。
果然,程凌霜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談到熟悉的故鄉(xiāng),她清冷的眉眼似乎也柔和了些許。
她隨意地靠在池邊,開始描述起神州的景致——那與她此刻所處截然不同的壯麗山河,那不同于東瀛料理的豐富菜系,諸如西湖醋魚的酸甜、北京烤鴨的酥香,還有各地不同的風俗習慣、街市風貌……
她并非熱情洋溢地介紹,語氣依舊平淡,但言語間自然流露出的熟悉感,卻勾勒出一個鮮活而遙遠的世界。
香奈惠聽得十分專注,適時地發(fā)出驚嘆或提出疑問,引導著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