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p>
這兩個字,是他對她意志最后的尊重,是他對她選擇的最終成全,也是……他對自己內(nèi)心無盡痛苦的凌遲。
蝴蝶忍看著他眼中強忍的淚水,聽著那被生生截斷的愛語和最終放行的許可,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了一瞬,隨即,變得更加柔和,甚至帶著一種了然的、安心的意味。
她當(dāng)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的痛苦,知道他的不舍,知道這句“去吧”背后,是他如何撕裂自己的心。
她沒有再說什么安慰的話,那對他,對她,都已是多余。
她只是深深地、最后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將他的模樣,連同他此刻為她流下的淚,一同刻入靈魂的最深處。
然后,她毅然轉(zhuǎn)回了頭,沒有絲毫猶豫,紫色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迅疾的流光,朝著迷宮深處,朝著她既定的命運,義無反顧地奔赴而去。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化作了無限城中的一個雕塑,目送著那抹紫色徹底消失在錯亂的時空盡頭。
最后一次。
無限城的詭異空間將蝴蝶忍引至一處不合時宜的場所——一個開闊的、漂浮在虛空中的人工荷花水池。池水渾濁,本該清雅的荷香被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徹底掩蓋。
血腥味的源頭,是水池旁一個敞開的房間。蝴蝶忍的腳步在門口凝滯,紫眸瞬間收縮。
房間里,橫七豎八地倒著年輕女子的尸體,她們穿著樸素,眼神空洞,死狀凄慘,鮮血染紅了榻榻米,如同綻放的惡之花。而在這一片狼藉的尸骸中央,那個有著七彩眼眸、頭頂如同潑灑了鮮血般痕跡的男人,正悠閑地坐著,仿佛置身于極樂殿堂。
上弦之貳·童磨。
他看到門口出現(xiàn)的蝴蝶忍,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那種標(biāo)志性的、空洞而悲憫的笑容。
“哎呀呀,又一位迷途的羔羊嗎?”他用詠嘆調(diào)般的語氣開口,仿佛沒看見腳下的尸體,開始了他的布道,“你是否也感到人世疾苦?是否渴望脫離這痛苦的輪回?加入我的極樂教吧,讓我引領(lǐng)你前往沒有痛苦的永恒世界……”
他甚至興致勃勃地指著地上的尸體,用談?wù)撎鞖獍愕目谖墙忉專骸澳憧?,這些可憐的女孩,她們在人世承受了太多苦難,我這是在幫助她們解脫哦?讓她們的血肉成為通往極樂的基石,這是何等神圣而仁慈的……”
“閉嘴?。。 ?/p>
一聲尖銳到撕裂的怒喝,打斷了童磨那令人作嘔的宣講。
蝴蝶忍的身體因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著,她猛地伸出手,一把狠狠揪住了自己胸口那件印有蝴蝶翅紋的羽織,手指因用力而關(guān)節(jié)發(fā)白。紫眸中燃燒著足以焚盡一切的怒火,死死盯住童磨。
“在你眼里……那些人的生命……那些被你奪走的一切……”她的聲音帶著壓抑到極致的哭腔和暴怒,“就只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嗎?!!”
這突如其來的、蘊含著深刻個人仇恨的爆發(fā),讓童磨那張永遠(yuǎn)帶著虛假笑容的臉,第一次出現(xiàn)了些許真實的、回憶般的波動。
他歪了歪頭,七彩的眼眸在蝴蝶忍因憤怒而扭曲、卻依舊能看出幾分熟悉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記憶的塵埃中翻找著什么。
隨即,他像是終于想起了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瑣事,用扇子輕輕敲了敲自己的掌心,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我想起來了?!彼强斩吹男θ葜匦赂‖F(xiàn),帶著一絲玩味。“哦~原來你就是……那個使用花之呼吸女人的妹妹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瞬間將沉積多年的血海深仇,徹底點燃!
喜歡鬼滅之刃:只為她袖手天下請大家收藏:()鬼滅之刃:只為她袖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