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屋廚房里的“大戰(zhàn)”終于暫告一段落。灶臺上,大鍋里翻滾著奶白色的味增湯,散發(fā)出溫暖的咸香。
蒸籠里是熱氣騰騰的白米飯。
一旁巨大的盆子里堆滿了捏好的各式飯團,有的裹著海苔,有的嵌著梅干或鮭魚碎。
幾大盤清爽的涼拌野菜和豆腐已經調好醬汁擺在一旁。
還有數(shù)量可觀的、由香奈乎精準控制捏出的、大小幾乎一致的肉丸和蔬菜丸子,已經過了油,呈現(xiàn)出誘人的金黃色,等待著后續(xù)的燉煮或直接上桌。
這已經是蝴蝶三姐妹、幾位母親、神崎葵和蝶屋三小只,在有限時間和條件下,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雖然比不上專業(yè)宴席的精致,但分量十足,充滿了家常的誠意與溫暖。
當最后一道配菜裝盤完畢,香奈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用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看著滿廚房的成果,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幾位母親也互相看了看,雖然疲憊,但眼中都帶著完成一件大事的滿足感。
“大家……辛苦了!”香奈惠輕聲道,“剩下的,就等他們回來處理那些‘主菜’吧。我們先去休息一下,喝口水?!?/p>
眾人這才感覺到那股緊繃的勁兒松懈下來后,襲遍全身的酸軟。她們陸續(xù)走出熱氣蒸騰的廚房,來到相對涼爽的廊下或前廳。
蝴蝶忍幾乎是拖著腳步走到會議室(現(xiàn)在已擺好部分桌椅)的一角,也顧不上什么形象,直接向后一仰,躺倒在了干凈的地板上。她望著天花板,紫眸有些失焦,胸口微微起伏。
累,是真的累。
不是作為柱戰(zhàn)斗后的那種精疲力竭,而是一種持續(xù)緊張忙碌后的、混合著體力透支和精神松懈的疲憊。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準備一頓飯,竟然能讓她產生不亞于與上弦惡鬼周旋的勞累感。
而且……她做飯的手藝,其實也就一般。作為蝴蝶家的女兒、鬼殺隊的蟲柱,她當然會做飯,足以照顧自己和姐姐,甚至教導香奈乎一些基礎。但也就僅限于“會做、能吃”的程度,和“美味”、“擅長”相差甚遠。
更重要的是,自從“先生”來到她身邊,尤其是在他們關系確立、他逐漸介入蝶屋生活后,廚房幾乎就成了他的“領地”。
他熱衷于研究各種料理,無論是日式傳統(tǒng)還是他記憶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家鄉(xiāng)菜”,總是變著花樣做給她和姐姐吃。
這三年他不在,蝶屋的伙食基本由香奈惠和后勤人員負責,她更是幾乎沒有再正經下過廚。
今天這場突如其來的“百人宴”,逼得她不得不重新系上圍裙,和姐姐、母親們一起奮戰(zhàn)在廚房第一線。
那種久違的、面對大量食材和緊迫時間的壓力,以及對自己手藝的不自信(尤其是在對比了記憶中他做的那些美味之后),讓她倍感疲憊。
“真是的……”她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原來做飯……這么不容易啊……”
她此刻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那個平時總是一副慵懶或不正經樣子、喜歡逗她惹她、昨晚還搞出那么大陣仗的家伙,在承擔起“喂養(yǎng)”她們這個責任時,背后付出了多少她未曾仔細體會的耐心與辛勞。
就在這時,后院方向傳來一陣喧嘩和歡快的呼喊聲。
“回來啦!回來啦!”“哇!這么多!”“快!廚房!廚房需要支援!”
是后山的“捕魚大隊”凱旋了!
蝴蝶忍躺在地上沒有立刻起來,只是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了彎。
好了,主廚回來了。她這個“臨時工”,可以正式“下崗”休息了。
接下來,就看那個“犯賤”又可靠的家伙,如何用這些新鮮的漁獲,變出一桌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大餐吧。
而她,只需要等著吃,順便……或許可以小小地“慰勞”一下辛苦的主廚?雖然她可能更想“報復”他害得自己這么累。
疲憊中,帶著滿滿的期待和一絲甜蜜的抱怨,這就是此刻蝴蝶忍最真實的心情。
香奈惠也走到妹妹身邊,挨著她坐下,背靠著墻壁,同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姐妹倆并排坐在微涼的地板上,分享著這難得的喘息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