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在設想那個場面,語氣里帶著點期待,“嚇死他得了?!?/p>
這截然相反的兩種叮囑,讓蝴蝶忍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還是香奈惠最先反應過來,她溫和地笑了笑,拉起妹妹,對著程凌霜恭敬地點頭:“好吧好吧,前輩說的,我們記住了?!?/p>
程凌霜不再多言,隨意地揮了揮手,身形便如同鬼魅般幾個起落,迅速消失在溫泉氤氳的水汽與濃重的夜色之中,仿佛她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只留下蝴蝶姐妹站在原地,手中握著那枚微涼的蓮花玉佩,回味著這個夜晚光怪陸離的遭遇,以及那位神秘前輩最后那句不知是認真還是玩笑的叮囑。
程凌霜穿好那身干練的文武袖,佩好環(huán)首刀,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溫泉區(qū)域。
她并未走遠,而是憑著感應,再次回到了后山那處林間空地。
月光凄清,透過枝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地上那個昏迷不醒的人身上。他依舊維持著痛苦的蜷縮姿態(tài),七竅殘留著駭人的血痕,臉色蒼白如紙,唯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
程凌霜在他身旁駐足,沉默地凝視了許久許久。林間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他微弱的氣息。
最終,一聲極輕的、仿佛嘆息般的低語從她唇間逸出,融入了清冷的夜風里:
“……真像啊……”
這句話里包含了太多難以言喻的情緒——有對過往某個身影的追憶,有對眼前之人慘狀的復雜心緒,或許還有一絲跨越了世界與時間的、無可奈何的悵惘。
話音落下,她不再停留。身影如同被風吹散的薄霧,緩緩淡化,最終徹底融入了夜色與空氣之中,仿佛從未踏足過這片土地。
只留下昏迷的他,獨自承受著體內的痛楚與記憶的混沌,以及那句無人能解、卻重若千鈞的嘆息,在林間久久回蕩。
看著程凌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溫泉邊緊繃而奇異的氣氛終于徹底松弛下來。
蝴蝶忍和香奈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如釋重負卻又意猶未盡的復雜情緒。
“這位前輩……還真是個妙人?!?/p>
香奈惠率先輕笑出聲,一邊整理著衣物,語氣中帶著回味。她天性溫柔豁達,更容易看到他人有趣的一面。
蝴蝶忍也忍不住勾起嘴角,之前那些震驚、困惑、甚至一絲不安,此刻在安全的氛圍下,都轉化成了對新奇經(jīng)歷的玩味。
她摩挲著手中那枚溫潤的蓮花玉佩,點了點頭:“啊啦,確實……又強又神秘,說話還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但又……挺有意思的?!?/p>
她回想起程凌霜那副清冷面容下時不時冒出的毒舌和腹黑,覺得這人性格真是矛盾又鮮明。
“而且,感覺她其實……并不壞?”
香奈惠補充道,帶著她慣有的善意揣測,“雖然說了很多讓人吃驚的話,但最后還送了禮物,也答應了不打擾?!?/p>
“嗯,”蝴蝶忍應道,將玉佩小心地收好,“就是不知道,她說的‘以后有大用’指的是什么……算了,不想了?!彼龥Q定遵從程凌霜最后的“建議”,不再過多糾結。
姐妹二人一邊說著,一邊踏著月色往回走,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剛才的種種細節(jié),像分享了一個秘密的少女,將這場光怪陸離的遭遇,當作了一段值得回味的、有趣的插曲。
至于那些更深層的謎團,就留給時間和未來吧。至少此刻,她們的心情是輕松而愉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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