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婳看向朔淮舟時,朔淮舟也在深深注視著她。
他的目光一寸寸掠過褚婳眉眼,纏綿得幾乎快要拉絲。
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朔淮舟心頭涌起強烈的不舍。
這一去,關(guān)山萬里,血戰(zhàn)經(jīng)年,至少一年半載不能再相見。
只是稍稍想象沒有她的日夜,失落與澀意就自心底翻涌。
府里剛處置過一批刁奴,剩下的人應(yīng)當不敢再造次。
但他仍不能完全放心,他得把玄墨留下來護著她,照顧她,還要定期將她的消息傳至邊關(guān)。
她吃的如何,穿的如何,會不會生病著涼,過的愉快與否,他都牽掛極了。
說不慌是假的。
他怕這么久不見,褚婳會漸漸忘了他。
更怕陳行簡一旦有機會靠近她,那些本該斷了的念頭又會死灰復(fù)燃。
留著玄墨也是替他守著褚婳,若陳行簡不識趣敢來騷擾,玄墨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軍情緊急,家國在前,他不能任由自己沉溺于私情。
一年。
他在心里默默劃下期限。
褚婳,我只給你一年自由。
待我歸來,絕不會再放你離開。
想到這,他看褚婳的眼神愈發(fā)滾燙,灼熱的像要將她烙進自己的生命里。
朔帝上座,聲情并茂的說了一段振奮人心之詞后,宴席正式開始。
作為這場慶功宴的主角,朔淮舟自是應(yīng)接不暇,不斷有人上前敬酒道賀。
即便如此,他仍在間隙中細心照料著褚婳,為她布菜、低語,無微不至。
宴罷回府已是亥時三刻。
微醺的朔淮舟腳步雖有些虛浮,卻仍堅持親自推著褚婳的輪椅,牢牢把著扶手,不肯讓給他人。
直至進入昭寧殿,他才戀戀不舍的讓玉婉玉璃伺候褚婳沐浴。
待褚婳洗漱完畢,被玉璃輕輕抱上床榻時,就見朔淮舟早已穿好白色褻衣,閉目睡在了床榻外側(cè)。
他臉頰泛紅,呼吸有些不穩(wěn),儼然一副醉意朦朧,誤將此間認作自己寢殿的模樣。
玄墨跪在腳踏前,面露難色,低聲稟道。
“王妃恕罪,殿下醉意深沉,沐洗之后執(zhí)意說這兒才是他的寢房,屬下……實在沒能攔住。”
褚婳心中了然,怎會看不出他這拙劣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