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住哪里?。俊本煊謫?。
女子往前面江邊修的一座大橋指了指,“諾,就資江橋上,公廁旁邊那個小房子,之前給修橋工人住的,他們以前住橋洞,好在修橋的老板心善,修完橋就給他們住了?!?/p>
警察是個剛進(jìn)隊伍的小年輕,聽完女人的話皺起眉,心里五味雜陳,他覺得這事是該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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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自從過了霜降,天就黑的特別快,還不到7點(diǎn),夜色就籠罩下來。
寧柏仁站在門口,風(fēng)吹過來,凍的他打了個寒顫,摸了摸濕冷的褲袋,心臟狂恐的跳動著。
吱呀一聲,門開了,寧小波背坐在靠門的地方,往里看就是一個雜亂自搭的廚房,菜板上擺了瓶喝到一半的二鍋頭,腿間放了個滿是血水的鐵盆,空氣里彌漫著腥臭的氣味,手中拿了條魚鱗刮到一半的臭魚。
男人微微側(cè)過頭,看見男孩,扯出一個頹廢的微笑,“兒子,你回來了?!?/p>
寧柏仁走進(jìn)去,小心翼翼的關(guān)上門,手心里全是汗,“爸爸……我?!?/p>
寧小波猛的拿起案板上的二鍋頭悶了一口,嚇了男孩一跳,男人舔了舔干澀開裂嘴唇上殘留的酒精,淡淡的開口,“再等一會,飯馬上做好了?!?/p>
男孩低低嗯了一聲,便乖乖回到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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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上的車呼哧的飛快,帶著寒意的狂風(fēng)肆意刮過,一群鳥低低盤旋在空中,叫聲嘶啞難聽。
寧柏仁一拉開掛在里屋的簾子,就看見奶奶被鎖在鐵籠里,花白的頭從籠子上開的小口里探出來,眼神渙散,臉歪斜在一邊,黏稠的口水順著臉上的皺紋流進(jìn)耳朵。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男孩連忙跑上前,想去解開系在籠子的麻繩,“爸,奶奶只是生病了,你別老是綁住奶奶?!?/p>
他吃力的扯著麻繩,絲毫察覺不到醺醉的男人拿著菜刀站在背后。
老人突然發(fā)瘋一樣在籠子里掙扎,鐵籠反復(fù)撞到墻壁上發(fā)出刺耳的響聲,口中的話含糊不清,斷斷續(xù)續(xù),“魚……魚!發(fā)大水了……桂娟……穿這個……紅色好看?!?/p>
男孩有點(diǎn)被嚇到了,一時愣住不知該怎么辦。
死寂一般的黑夜,橋上的呼嘯聲越來越大。
空氣中突然散發(fā)出一股惡臭,寧柏仁下意識去看奶奶的褲襠,果然,濕了一大片,還沁出一些黃色的糞便。
后背傳來一聲巨響,男孩心一驚往后看,寧小波提著菜刀沖上來,一只手抓住奶奶的頭發(fā),渾身酒氣,猙獰恐怖,嘶嚎著,“魚!魚!你這老不死的天天喊魚!”
“桂娟……紅色好看……穿…穿…”老人還在不停胡言亂語,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
“別跟我提她!”男人失控的怒吼著,痛苦的記憶像開閘泄洪一般涌進(jìn)他的腦中,桂娟……他的妻子,在那個老村里,生活困難,但也知足,曾經(jīng),是那么幸福。
第三次掃盲運(yùn)動吹響了號角。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他的妻子每次回來,臉上都笑意盎然,帶回來的書像珍寶一樣放在枕下,哪怕懷孕了,都要去鎮(zhèn)上學(xué)習(xí)。
一個平和的下午,也是秋天,她破天荒的翻出他們結(jié)婚那天穿的紅呢子大襖,對著鏡子一直比量。
他媽在旁邊附和,“桂娟,好看的勒?!?/p>
他問,“娟寶,你要去哪?!蹦腥丝倫圻@樣叫她,又土又肉麻,和這個封閉落后的黃土村格格不入。
女人低下頭,臉上閃過一絲嬌羞,這幅神情很快被她掩飾過去,男人還是敏銳捕捉到。
那天,寧小波的心里一直揣揣不安,他等到深夜,忽然一群人瘋狂敲著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