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一道洶涌的血河自門扉頂端飛馳而出!登時,還算寬敞的洞穴全都染上了慘淡的猩紅!
我強(qiáng)撐著腦袋拼命向上瞅去,可只是一眼,一眼!那仿若最怪誕、最獵奇的噩夢般的場景便生生刻在了我的腦子里!
因?yàn)橛谖覀冾^頂翻滾著的,是無數(shù)密密麻麻遮掩重疊的人耳!
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兆億個由手掌般大小的耳廓組成,形似蝙蝠的怪絕存在!
這道鮮紅的長河就這么瘋狂的流淌著,而我的理智與常識也在逐漸崩碎塌裂。
出于好奇,或是單純的直覺,我縮為一點(diǎn)的瞳仁顫抖著下移,落在了同樣凝望著洞頂?shù)哪腥恕便懙纳砩稀6坪跤兴袘?yīng),也低頭看向了我,只不過與我不同的是,那張略顯疲憊的臉孔,正帶著發(fā)自肺腑的笑意。
我看到薇銘雙唇半開,不斷反復(fù)著同一個形狀,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我還是認(rèn)出了他說的是什么,
“進(jìn)化?!?/p>
爬蟲攀爬交錯般的聲音依舊未有停歇,微光照耀下,倒掛的赤色湍流反射著虛幻的紅暈??晌抑皇巧点躲兜亩⒅便?,無法參透他所求的遠(yuǎn)景究竟是因何而來。
俶爾,彌漫的紅光戛然消逝,除了幾聲薄翼揮舞的響動外一切如故,甚至連擺在低處的火把都依舊搖曳著溫和的亮光。
不論是瑤,還是那些伸展了趴在地上的侏儒都如夢方醒般搖晃著站起了身,只有薇銘一個人,還虔誠的跪在原處,顴骨兩側(cè)甚至還有依稀的淚痕。
“絕美?!?/p>
他感嘆著說罷,語氣又帶上了若有所失的哀憐,
“還差許多?!?/p>
就在其中一位侏儒拉著我起身時,瑤卻在一旁驚聲叫道,
“唔唔唔!唔!”
我趕忙扭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在被推到可容一人側(cè)身而入的巨門之后,有道蒼白磅礴的身影一閃而過。
“靠!”
我也忍不住喊了出來,借著有些昏暗的火光,那扭動著的異物也露出了部分真容,而正是這過于不可名狀的形體,將方才蒸發(fā)了些許的冷汗又再次滲出了皮膚。
箭矢上所涂的毒藥已褪去大半,我也立馬扯開了嗓子吼道,
“這tm是什么東西?!”
話音剛落,周遭猛然間鴉雀無聲,那蠕動的白影也靜悄悄的不再活動,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
薇銘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緩慢起身,朝著重歸黑暗的門縫間走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除他輕細(xì)的腳步聲外,似乎還有著一道微弱的呼吸。
而變故也是在這時發(fā)生的。
遠(yuǎn)遠(yuǎn)地,我發(fā)現(xiàn)薇銘停住了腳步。而自那道迷霧般的縫隙內(nèi),探出了一雙修長雪白的臂膀,如同擁抱般探向薇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