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銘的神情有種異常的壓迫感,再加上埋伏于樹林間不知名的部隊,更令他的話語變得無可拒絕。然而即使已然到了這步田地,村長還是擠著一臉溝壑,故作驚訝的問道,
“你。。。。。你在說什么?老朽根本沒聽——”
可薇銘只是冷眼抬了抬手,接著,便有一支黑羽自灌木的縫隙間筆直飛出,眨眼便鉆入了村長染血的左股,她那方才編到一半的說辭也生生化為了凄厲的尖嚎,
“??!啊————薇銘!你究竟是何居心???!”
此刻,面色蒼白的老嫗再也無法維持先前苦苦支撐的尊嚴(yán),像只踏入陷阱的野獸般朝著薇銘放肆的咆哮,或許她也明白,這種機會恐怕不多了。
可村長最后的掙扎并不能影響薇銘分毫,他的眼中似乎有著這世界的另一番圖景,更加精絕,也更加瘋狂,
“鄙人的所為,只是不想這驚世瑰寶蒙塵罷了!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你們這些所謂的族類,只是單用其做些毫無意義的人形肉塊,便將自己視為了萬能的造物主,無上之主神!而全然忽視了這其中的玄妙!變換!綺麗!你們竟然到了現(xiàn)在都還無法察覺!無法參透!甘愿永世沉淪嗎???!”
薇銘蠻橫的掐起村長的雙肩,大聲吼著,仿佛是將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了一個頑劣的學(xué)徒上,
“爾等是蛀蟲??!”
然而村長的老臉只是抽動了幾下,接著緩緩搖頭道,
“不,薇銘,是你瘋了?!?/p>
“我?你說我?”
薇銘難以置信的用手指著自己,如同聽見了奇異怪誕的傳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
繼而,他猛地大張開嘴,崩圓了眼眶用從未有過的力度狂笑了起來!整個山谷都在這仿若古獸怒號般的聲響中戰(zhàn)栗、潰散!色彩與光芒驟然剝離!線條與溫度倏而瓦解!最后只剩下薇銘一個人,跪俯于黑暗混沌的天地間聲嘶力竭地表演!
直到白衣沾染上血污泥塵,直到再無力氣扶住青筋暴露的額頭,薇銘才喘息著,意猶未盡的爬起了身。
“呵——呵——實在是,過于——”
他搖了搖頭,旋即臉上所有的情緒猝然消逝。伴著那石雕般陰沉面孔的,是極其違和、冷清的低語,
“所以,您意下如何?”
村長倒在地上,徹底淪為了一個滄桑無助的老人。我聽見遠(yuǎn)出傳來飄忽的聲調(diào),似臨終前悲切的遺言,
“你贏了?!?/p>
再無任何回應(yīng),端立著的男人轉(zhuǎn)過了身。
因為他明白,這場蓄謀已久的游戲,已成定局。
薇銘右手微抬,周圍的灌木間陡然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響動,不到半分,便有一群膚色黝黑的侏儒手持短弓相繼鉆出,接著警惕的圍繞在我和村長身旁,兩顆深邃的眼仁中看不出一絲感情。
到了現(xiàn)在,薇銘才終于肯將目光投在我的身上,眼神內(nèi)塞滿了濃厚的玩味與興趣,
“塤,帶貴客回府,我還有件重要的事,需要他親自完成呢。”
紅日高懸,照耀于薇蕨之上方宛若審判的利刃,而這場末日的主導(dǎo),也正踏著毀滅的步伐漸行漸至。
相隔甚遠(yuǎn),便有嘶吼與哀嚎自道路盡頭傳來,我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空中正卷起濃濃黑煙,周圍的氣味中也多了些惡劣的焦臭。
“薇,薇銘!你干了什么!你把村子怎么樣了?!”
雖然震驚,但我倒還能自持,然而在一邊被五花大綁扛在半空的村長卻瘋了似的扭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