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個女人,叫王貂蟬。
她本不叫這名,是外號“玻璃花眼”的男人王老三的老婆。王老三去山西煤礦挖煤,礦難身亡,尸骨未歸,礦主推脫,一分錢賠償沒有。村里人說:“王老三死得冤,魂回不來,怨氣重?!?/p>
王貂蟬成了寡婦,帶著三歲的遺腹子,住在村西頭一間破屋里。屋子低矮,屋頂漏雨,墻皮剝落,夜里老鼠橫行。她窮,卻總有男人接濟她。有人送米,有人送油,有人半夜翻墻進她家,天亮才走。她從不拒絕,也從不主動勾引,只是沉默地活著。
她生得極美——眼波流轉(zhuǎn),眉如遠山,唇若點朱,皮膚白得近乎透明,一笑起來,眼角有細紋,卻像月牙般勾人魂魄。村里男人私下都說:“這女人,是狐貍精投胎。”“她那雙眼睛,看一眼,魂就沒了?!?/p>
那一日,她高燒不退,咳血不止,鄰居抬她來“仁心堂”。
段慎獨一見她,心猛地一跳。
像是看到了初戀。
他行醫(yī)多年,見過無數(shù)女人,卻從未見過如此艷麗而哀傷的面孔。她躺在擔(dān)架上,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紫,卻仍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像一朵開在墳頭的曼陀羅。
他給她打針、輸液、拍X光。
她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輕聲說:“段醫(yī)生,你救了我,我……不知怎么報答你?!?/p>
段慎獨搖頭:“救死扶傷,是我的本分?!?/p>
可當(dāng)晚,他回家,胡雅麗又鬧。
“你今天給寡婦看病,是不是看傻了?她勾引你了吧?”
段慎獨感到非常煩躁,他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對胡雅麗說:“你能不能別總是疑神疑鬼的?她只是一個病人而已!”
然而,胡雅麗卻不依不饒,她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地反駁道:“病人?病人怎么會勾引醫(yī)生呢!”說著,她猛地一揮手,將手中的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砰”的一聲,碗碎成了幾片。
段慎獨被胡雅麗的舉動嚇了一跳,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你這是干什么?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胡雅麗根本不聽段慎獨的解釋,她繼續(xù)大聲叫嚷著:“你敢說你對她沒有動心?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誰也不肯讓步。
這一夜,他們的爭吵聲此起彼伏,整個家,都充滿了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