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春寒料峭。
終南山深處,云霧繚繞,松濤陣陣。
山道蜿蜒,石階濕滑,野草從縫隙中鉆出,如鬼手伸張。
一座古舊道觀隱于山腹,匾額上書“天一道觀”四字,墨跡斑駁,似被風(fēng)雨侵蝕多年。
段巨臣站在觀前,右眼包著紗布,血跡已干,左眼卻如鷹隼般銳利。
他身披黑袍,袖中藏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鐵錐,錐尖泛著暗紅,似曾飲血。
他來此,只為一樁事——開天眼。
數(shù)月前,他聽聞一個(gè)傳說——
終南山“天一道觀”的館長王道玄,能通李淳罡仙師,為有緣人開天眼。
他心動(dòng)了。
他現(xiàn)在的風(fēng)水術(shù),全靠舅舅目地穴留下的殘本古籍,以及自己多年研究拼湊而成。
那些書籍的紙張已經(jīng)泛黃,經(jīng)歷滄桑,上面的字跡也變得模糊不清,甚至有許多殘缺之處。就拿那本《青囊奧語》來說,下半卷竟然不翼而飛,讓人不禁感嘆歲月的無情。
那本《天玉經(jīng)》,被蟲子蛀蝕得千瘡百孔,原本的文字已經(jīng)難以辨認(rèn),仿佛是被時(shí)間和蟲蟻共同侵蝕的歷史遺跡。而《陰符經(jīng)》更是只剩下區(qū)區(qū)三頁殘紙,上面的字小如蟻行,若不仔細(xì)端詳,幾乎難以看清。
盡管這些書籍如此殘破不堪,他卻依然能夠依靠這些殘本,洞察氣場(chǎng)的變化,判斷吉兇禍福,布置小型陣法。
但這些僅僅是皮毛而已,他始終無法透過這些殘本,窺探到前世的因果,更無法預(yù)知長期的反噬。
他常覺力不從心——客戶問他:“我這么做,十年后會(huì)怎樣?”
他只能推算三五年,再遠(yuǎn),便如霧中觀花,模糊不清。
他想要真正的“天眼”——能看透靈魂、預(yù)知命運(yùn)、操控氣運(yùn)。
他想要一眼萬年的能力。
他重金投資天一道觀,捐了一千萬修廟,又送黃金法器、名表豪車,求見王道玄。
可王道玄只回一句:“你命格不符,無緣天眼。”
段巨臣怒了。
他想起舅舅目地穴的結(jié)局——因私怨害人,遭天雷誅。
但他不信邪。
他認(rèn)為,舅舅失敗,是因?yàn)椤安粔蚝荨?,而他,要走一條更極端的路。
他決定——獻(xiàn)祭。
深夜,他回到深圳出租屋,拉上窗簾,打開直播。
鏡頭前,他手持那把鐵錐,眼神瘋狂,如困獸搏命。
“王道玄!李淳罡!你們?nèi)舨唤o我開天眼,我就毀掉自己!”
話音未落,他猛地將鐵錐刺入右眼!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