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這一鬧,終于嚇哭了我兩個姐姐,屋里的情況更加的糟糕,這時的我媽表現(xiàn)出了一個女人特有的,柔韌的堅強(qiáng),她反而是最鎮(zhèn)定的一個。
她一邊輕拍著我,一邊一把抓住了我爸還在揮舞菜刀的手:“老陳,家里不是只有么兒一個,你要是這樣,我們幾娘母(幾母子)靠哪個去?你看大妹兒,二妹都怕成啥樣子了,你清醒點(diǎn)兒?!?/p>
我媽這一說,終于讓我爸清醒了過來,可奇怪的是,他這兇狠的一鬧,我的情況竟然好轉(zhuǎn)了幾分。
我不再呼吸困難了,那讓人難受的啼哭聲也漸漸止住了,小臉也從鐵青恢復(fù)成了平日里蒼白的樣子,我爸見我好些了,終于徹底冷靜了下來。
我媽把我放床上,安撫了一下姐姐們,然后把她們哄去她們的房間睡覺了。
回到屋子里,我媽望著我爸,非常平靜的說到:“老陳,我去找周寡婦,今晚就去。”
“都說鬼怕惡人,秀云,我兒子的情況我算徹底清除是怎回事兒了,我也是這個想法,我們今晚就去,再拖下去,我怕我們這兒子保不住?!蔽野趾苷J(rèn)同我媽的說法。
既然決定了,我爸媽也不再猶豫,這一次他們是下定決心了,當(dāng)下他們就抱著我出發(fā)了,估計是剛才我的情況刺激了他們,我爸竟然破天荒地的打起了手電筒,兒子的命重要,此時此刻他哪兒還顧得上小心?只求快點(diǎn)到周寡婦的家里。
冒著寒風(fēng),一路無話,平日里要走二十幾分鐘的路,我爸媽急匆匆的十來分鐘就趕到了,我長大后常常在想,如果當(dāng)時不是抱著我的話,他們說不定更快。
人,潛力是無限的,玄學(xué)的‘山’字脈主修身,說淺顯點(diǎn)兒也就是激發(fā)潛力而已。
趕到周家的時候,不過八,九點(diǎn)的光景,只不過農(nóng)村沒啥娛樂活動,在冬天里的此時,已是家家戶戶大門緊閉。
周家的大門也是緊閉著的,我爸也不說話,沖上前去就‘砰砰砰’的把門敲的很響,在這安靜的夜里,這急促的敲門聲是格外的刺耳。
許是敲得太急,太大聲,不久周家院子里就傳來了人聲,是周二的聲音:“是哪個哦?”
我爸不說話,也不讓我媽說話,只是把門敲得更急。因為他怕周二聽見是我家,就不開門了,我爸這段時間的執(zhí)著,確實惹惱也惹煩了周家人。
“是哪個龜兒子哦!開句腔卅(說句話?。?。”周二的聲音大了起來,顯然是對這樣的行為發(fā)火了。
我爸依然是執(zhí)著的敲門,周二大吼到:“不開腔,老子不開門哈?!?/p>
我媽在旁邊有些著急了,小聲說到:“老陳,你就說句話唄?!?/p>
“說個屁,周二的性格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他真要曉得是我們,那就真的不開了。我就這樣敲,敲到他煩為止,他還拿不定主意,肯定會開,你也曉得,他膽子大(膽子不大,又怎敢夜探西廂房?)?!蔽野值男愿窭?,也有些無賴光棍氣兒,只是平日里不顯罷了。
果然不出我爸所料,就這樣執(zhí)著的敲了十分鐘以后,周二怒氣沖沖的把門打開了,手里還提著一把柴刀,敢情是把我們一家人當(dāng)搗亂的了。
見周二看了門,我爸悶著頭就往里闖,這動作倒把周二嚇了一跳,這誰啊?跟個二愣子一樣!
“站斗(站?。?,你是干啥子的,別個家頭(別人家里)你亂闖啥子?”眼看著我爸就把周二擠開,進(jìn)到了院子里,周二忙不迭的喊了起來。
我爸反應(yīng)也是極快,一把就把我媽拉了進(jìn)來,然后反身就把門關(guān)上了,這才說到:“周二,是我,老陳。”
“我說你這個老陳,你這是。。。。。?!敝芏闪丝跉?,看來不是啥來找麻煩的,這年頭,誰不怕忽然就進(jìn)來一群人,把家給砸了啊?
但對于我爸的行為,周二顯然還是又好氣又好笑。所以,語氣也不是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