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蟲子是徹底的死絕了,可是師父也坐地不起,才意識到自己經(jīng)過一場生死危機的慧大爺不由得長嘆了一聲,說了一句:“老姜,你又救了我一次,咱們倆這一輩子,總是互相救來救去的,所以,這緣分也就完不了?!?/p>
說話間,慧大爺已經(jīng)走到了師父跟前,我也跑到了師父跟前,扶著坐在地上的師父。
師父的胸口都已經(jīng)被他吐出的鮮血打濕了一大片,面對著我們,他微微有些喘息,卻說不上話,大陣已經(jīng)由別人帶領著收了,此刻天空又恢復了安靜,卻是細雨蒙蒙。
這時,人群被撥開了,是陳師叔擠了進來,他不由分說的給師父塞了一顆藥丸在嘴里,然后說到:“師父留下來的續(xù)命丸就剩這一顆了,你以后沒拚命的機會了。等回去,我好好給你調理調理吧?!?/p>
含著藥丸緩了好大一會兒,師父才嘆息了一聲說到:“我輩沒落啊,想當年,師父引百道天雷,依然談笑自若,翻手間滅邪魔于無形的英姿,是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有后人重現(xiàn)啊。”
“你也別執(zhí)著了,修道一事,財侶法地,缺一不可。當年這環(huán)境豈是現(xiàn)在可以比的?師父曾說術法高低,功力深厚都是微末之事,本心,悟道才是頭等大事,那個不會因為環(huán)境的變更而有改變的?!标悗熓迦绱藢煾刚f到。
師父點點頭,也不再就這個問題多說,而是抓緊了陳師叔的手臂說到:“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陳師叔低聲說到:“我已經(jīng)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我會盡全力。都以為醫(yī)字脈只是行醫(yī)救人,這一次就看看咱們醫(yī)字脈的手段罷?!?/p>
“我等著看呢。”師父回應到。
然后,兩人發(fā)出一陣兒大笑。
接著,師父望向慧大爺,說到:“剛才你說啥來著?要和我單挑?”
慧大爺站起來,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這次就算了,額不欺負你,別和額吵啊,額要去那邊休息休息?!?/p>
師父微微一笑,我們都知道,慧大爺是擔心師父身體虛弱,不想師父多說話,可是讓他服軟,又沒面子,干脆一走了之。
最后師父望向我,我剛才因為難過,臉上還掛著眼淚,師父瞪了我一眼,說到:“老子還沒死,你哭個屁?你說,我怎收了一個你那么愛哭的徒弟?”
我無言以對,說起來,自己算不上愛哭,可是真情流露的時候,也不會忍著眼淚,這下被師父說成愛哭,挺沒面子的。
師父見我訕訕的樣子,大手一揮,說到:“得了,得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本就是真性情,你也不用憋著裝什么硬漢,硬漢都容易內傷。再說了,一個男人是不是頂天立地,也不是用這個當標準的?!?/p>
我嘿嘿一笑,我?guī)煾妇褪沁@樣,平??傁矚g擠兌我兩句,可是在眾人面前,又忍不住要變著法子夸自己徒弟兩句。
這也是師父的真性情?
恢復了一會兒,師父掛著那個大肚子老妖怪,要我扶他起來,去看看情況,我?guī)缀醵家涯莻€大肚子老妖怪給遺忘了,聽師父那么一說,趕緊扶起師父,走到一個地勢較高的位置,讓人把探照燈打過去,好讓師父看情況。
此刻,那個大肚子老妖怪已經(jīng)停止了祈禱的動作,躺在地上,用一種怪異的姿勢摟著自己,那個姿勢就如同嬰兒在母親肚子里的姿勢。
一個老妖怪做出這種姿勢,讓看見的人無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那畫面真的有說不出的詭異。
師父看了那老妖怪幾眼,然后轉頭對我兩位師叔問出了一句話:“你們覺得他死了多久了?我在主持大陣,無暇分心于他。”
竟然是這么一個問題?王師叔不久前就對我說過那個老妖怪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師父也那么問。
他們的觀點是如此的一致,他們就是老天爺派來毀我三觀的!
但不論如何,現(xiàn)在那老妖怪用一個怪異的姿勢抱著自己,一動不動的樣子還好,像是死了,剛才又拜又念的,讓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他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