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是群居動物,所有的情緒都是會收到他人感染的,當那些代表著緊張的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那‘滴答,滴答’的時間流逝聲在我耳邊響起時,我原本還平靜的情緒,終于被點燃,我的呼吸開始慢慢的急促起來,心跳也開始加快,大顆大顆的汗珠從我的額頭滴落,我也算是經(jīng)歷過很多次生死大戰(zhàn)的人了,我不明白我這次為何會忽然緊張到這種程度。
整個扎營地很安靜,除了布陣時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剩下的就是小北偶然的咆哮聲,他是催促那些幫忙布陣的人,讓他們動作快一些,讓他們不要出現(xiàn)一絲紕漏,而每當這種時候,王武就會沖上去捂住小北的嘴,然后在小北的身邊柔聲的安撫他,但具體小北有沒有聽進去,我也不知道,因為他還總是會咆哮,至于王武,是過余的擔心打草驚蛇吧?
慧根兒站在我的身邊,然后過了一會兒又坐下了,接著就是反復的擦拭他的戒刀,這樣的動作他已經(jīng)重復了四,五次,我把手放在他的光頭上,問到:“緊張嗎?”
“嗯,緊張,因為額沒殺過人?!被鄹鶅赫f到殺字的時候,手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為什么會說你今晚會殺人?殺戒難道不是要戒的嗎?”我問到。
“如果不殺,就會死更多無辜的人,造更多的孽,那可不是慈悲,佛法不是一層不變的,有時候殺既是仁,就如孫悟空一路行去,還殺了不少妖怪咧,那些家伙不是人?!被鄹鶅簩ξ艺f到。
這些話不無道理,那些家伙也的確算不得人了,我想起了魯凡明的密室,想起了那慘絕人寰的一幕一幕。
沉默了一會兒,慧根兒忽然開口說到:“哥,其實額怕?!?/p>
我手放在慧根兒的光頭上,到底他也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且在這之前,心性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單純許多,忽然就要面對這樣的殘酷,逼著他成熟,只有這句我怕,還代表著他是一個孩子。
“其實哥以前也經(jīng)歷了很多,在那之前,哥也害怕,可是你相信哥,當你投入其中的時候,你就不會害怕了,真的。”安慰是沒有用的,這個時候只能把自己的體驗告訴慧根兒。
慧根兒還想說點兒什么,可已經(jīng)沒有機會說了,這個時候,一個身影顯得有些倉皇的跑回了營地,是小霍,我的心陡然提緊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表,現(xiàn)在不過10點10分,魯凡明一伙這么快就到了?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有好幾個人站了起來,甚至有人問出了‘怎么回事兒?’,畢竟不是說好深夜的嗎?畢竟是要面對不是人的家伙,誰沒壓力?
在如今的華夏大地上,就算圈子里的人,見過僵尸的又有多少?畢竟僵尸在某些政策下,已經(jīng)沒有太多存在的可能了
可這時王武表現(xiàn)出了一個隊長該有的素質,他揚起了一只手,比了一個手勢,那就是安靜,王武說過,到了某些時刻,一律用手勢交流,為的保證不要打草驚蛇和行動的一致性,那些并不算太復雜的手勢,已經(jīng)被大家牢牢記在了心里,此刻就是用手勢的時刻了嗎?
這是一個大行動,沒人敢不聽指揮,王武的手勢之下,大家很快安靜了下來,可是那緊張的呼吸聲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王武也顧不得這些了,因為此時小霍已經(jīng)跑到了王武的身邊,在他耳邊說著什么。
王武的神色變得嚴肅,然后忽然扯下了對講機,直接用對講機和大家交流:“還有二十分鐘左右,魯凡明一伙,四十一人就會趕來這里,立刻收拾現(xiàn)場,準備埋伏?!?/p>
這時小北的聲音忽然又開始咆哮:“我的陣法還沒有做完,我”
王武捂住了小北的嘴,他的聲音通過對講機清晰的傳入了我們每個人的耳朵:“陣法等一下再繼續(xù),因為必須把這些人困在山谷里,相信我,我們會用生命給你爭取完成陣法的時間?!?/p>
小北還在癲狂的掙扎,王武這時干脆拿起小北放在旁邊的水壺,劈頭蓋臉的給小北淋了下去,那‘嘩嘩’的水聲在對講機里分外的刺耳,但這一招是有效的,小北從一種癲狂的狀態(tài)中醒了過來,有些頹廢的低下頭說到:“陣法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才能最終完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