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叫了我一聲,我走過去,緊緊的攬住了他,習慣性的摸了摸他的光頭,盡管有些吃力了,但這多年的習慣怎么可能輕易的改變。
這個身影是慧根兒。
這個小子在經(jīng)歷了粗糙的青春期以后到了現(xiàn)在這個年紀,已經(jīng)越發(fā)的出彩了,模樣漸漸的越來越清秀,整個人有一種內(nèi)蘊的感覺而小時候那個小圓蛋兒的樣子已經(jīng)漸漸的更加模糊,連圓溜溜的大眼睛也變得細長清秀了起來。
剛才他那一笑,非常的燦爛,如果不是和尚的身份這小子會吸引小姑娘的。
此刻,我攬著他,走在雪山一脈的平臺那交錯的街道上,而他卻還一如小時候那樣的喋喋不休:“哥,額聽說啦,你太厲害了真從那個地下洞穴中走了出來,帶我的長老說,你最后遇到的是一條龍啊!哥,你就是無所不能的你一直都是額的偶像,真的咧。”
我笑,即便在別人眼里慧根兒怎么改變,是變得成熟了也好,殺伐果斷也好在我眼里,他骨子里的東西卻始終未變,就連說話,那股陜西味兒都還改不掉我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問了一句:“我是你偶像?那慧大爺呢?”
“額師父?他不行為老不尊,這個年紀還和額搶雞蛋?!被鄹鶅阂徽f起來,臉就一下子跨了下來,看起來有點兒委屈的小模樣。
我的眼前卻好像產(chǎn)生了幻覺仿佛看見了小時候的慧根兒,那個小小的,總愛讓我抱著,賴著我的小圓蛋兒愛吃雞蛋,更愛吃蛋糕,最后再哭著對我說:“哥,額再也不吃蛋糕了。”
到如今,讓我一把再抱起他,顯然已經(jīng)是不現(xiàn)實的事情了但在那些歲月中,他把我?guī)缀跏钱敵晌ㄒ灰揽康臍q月是不會磨滅的我知道,我也活在慧根兒的記憶里,也許多年以后,他還是會記得我抱著他時的安心吧。
想到這里,我的心情仿佛豁然開朗了許多想著他和慧大爺還在搶雞蛋,忍不住放聲大笑慧根兒在我身旁,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光頭,說到:“有什么好笑的嘛?”
我摸摸他的光頭,也不回答,只是問到:“你怎么會在那里等我?”
“不光是我啊,還有大家都來了嘛承清哥,承心哥都來了!結果你不在,一個長老告訴我們你去爸媽那里了我們就等著,但我想你了啊,你在地下洞穴里都呆了好些天了我也想問你關于地下洞穴的事情,我等不了,所以我說要來接你孫強聽說了,也要一起,他還一定要說是我二哥我不干,我說只能去一個人接哥,然后我們就打賭,我贏了,我就來了。”慧根兒說到最后,越發(fā)的得意,一笑,兩排潔白的牙齒,眼睛也瞇了起來。
我聽的無語,其實我發(fā)現(xiàn)不管是慧根兒,還是強子都有一些孩子心性慧根兒一向是如此,而強子或者是因為避世在寨子里苦修的時間太長,造成了這種心性也或者是受到了什么影響。
我沒有再多想什么,只是攬緊了慧根兒,不知道為什么,聽說大家都來了,我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不是在閉關苦修嗎?怎么想著來看我的?”但我還是追問了一句我只有三天存在時間這個秘密,恐怕只有我一個人知曉,他們閉關苦修,晚上是有時間的,原本多的是時間相聚,忽然一下子都來找我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是如月姐聽說,你要放松三天,就約大家一起來了啊原本昨天就想來的,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聽說你從地下洞穴中走出來了,我們太興奮了,就連帶我的長老都不可思議的覺得你創(chuàng)造了一個奇跡?!被鄹鶅涸秸f越興奮,手舞足蹈的。
我沉靜的笑著心中卻想著,這是上天的憐憫嗎?還是注定了我已經(jīng)快要消失在這世間,給我一個彌補,讓我這生命中最后的三天,可以和我一個又一個最重要的人相聚?
讓我到最后,可以有一個無憾?
這樣想著,我和慧根兒已經(jīng)走到了我所在的小院推開院門,我看見坐了一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