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開口正欲對我說些什么,卻見在村子里一道黑氣沖天而起,普通人的肉眼都能看見,這變化來得太突然,所有人都驚恐不已。
我心中震撼,這才是真正的壓抑了幾十年的怨氣吧,這樣沖天的氣勢!
師父冷哼了一聲,說到:“不過一縷殘魂,還想做惡?”說話間,師父已經(jīng)拉開了架勢,一張符握在了手中。
師父的話剛落音,卻出乎意料的,所有人都得到了一個回應(yīng),這不是尋常的說話聲,而是那種直接讓人心里有感的回應(yīng):“一縷殘魂又如何?不是一直想收了我嗎?那就解了我的怨氣吧,不用想著鎮(zhèn)我,這次我拚盡全力,也要拉著一個人陪葬?!?/p>
這番話說的不明不白,一邊又要人解了怨氣,一邊又要拉著人陪葬,誰知道什么意思?
師父二話不說,開始掐動手訣,可是那怨氣卻以驚人的速度朝我們蔓延過來,當(dāng)怨氣籠罩我們的時候,我的眼前一黑,明明是白天,在這怨氣的范圍內(nèi),竟然直接就像是黑夜來臨了一樣。
可是師父的動作也很快,在怨氣彌漫的同時,他的手訣也已經(jīng)落下,這手訣一出手就是威力極大的鐵叉訣,專門用來對付冥頑不靈的厲鬼,它的功效除了把厲鬼魂叉出上身之人的身體外,只要不刻意限制功力,還能叉的厲鬼魂飛魄散。
這個手訣,師父一般都是用來恫嚇厲鬼,真正使用還是頗多顧忌,畢竟有傷天和,因?yàn)榛觑w魄散幾乎是最慘的結(jié)果了??墒抢洗彘L為惡多年,師父顯然是不會顧忌那么多了。
手訣落下,黑氣中響起一聲‘悶哼’的聲音,沒想到老村長不閃不避,竟然生生的承受了這一指,多年怨氣的累積加諸于魂魄,一個鐵叉指顯然還不能讓他完蛋,可誰也沒想到他就這樣承受了,他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我也驚疑不定的時候,忽然看見漫天的黑氣開始迅速的集中,化為了一只鬼爪,向我沖來,這一切就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還闌及反應(yīng)什么,就覺得身子一輕,像是被什么人拉走了。
我回頭一看,正巧就看見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軟到在地,師父滿臉憤怒焦急的把我往后倒下的身體接住。
又是我?我這已經(jīng)是第幾次遭受這種磨難了?我都懶得去想了,可細(xì)想之下,也只能是我,畢竟一開始魂魄被拘,還沒恢復(fù)又被鎖陽壓靈,緊接著,還不顧肉身的承受能力,強(qiáng)施下茅之術(shù),動用雷訣。
所以,我已經(jīng)到了非常危險的邊緣,用師父的話來說,就是再次回到小時候的狀態(tài),處于陽不關(guān)陰的狀態(tài),可能睡個覺,魂魄都會離體一會兒,需要這次回去后好好補(bǔ)回來。
這樣的情況下,老村長不選我,又選誰?
恍惚間,我聽見師父怒吼:“帶我走,他會死的?!?/p>
是的,說不定我就會死的,這么三番兩次的折磨換成普通的道士早就掛了,我從小底子扎實(shí),師父又是藥膳,又是香湯一路給我補(bǔ)來,我才能撐到如此的程度,可這一次呢?
縫三劫,縫三劫,難道我躲不開這個劫難?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聽見一陣兒癲狂的笑聲,然后是怒喝:“死或不死,是他自己的事,我既然能構(gòu)筑一個村子,我也會為他構(gòu)筑一個世界?!?/p>
接著,一陣強(qiáng)烈的困意朝我襲來,根本無法抵擋,我像疲累了一千年一般,終于閉眼睡去。
我是在一陣兒飯菜的香味兒中醒來的,當(dāng)我睜開眼睛,我看見媽擔(dān)心的坐在我旁邊,我心里一陣兒內(nèi)疚,說到:“媽,我以后不沖動和人打架了?!?/p>
我腦袋有些疼,依稀記得我昨天因?yàn)闈O場的事情和人打架了,這漁場眼看著要收獲了,村里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發(fā)生一些摩擦也在所難免,我脾氣暴躁,昨天忍不住和人打架了,好像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挨了一下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媽見我醒了,明顯有些高興,但只是一瞬,接著她的臉就嚴(yán)肅起來了,走過來,使勁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到:“你以后再去和人打架,你被打死在外面好了,你爸火著呢,這事兒還多虧老村長出面處理?!?/p>
想起老村長,我心里一陣兒熱乎,他可是個好人,村里哪家沒有事情麻煩過他?可他總是那么無私的為每個人解決難題,調(diào)解村里的事兒,昨天那打架的事兒,又少不得讓老村長頭疼了。
老村長是個好人啊,想起這個,我的心里一陣內(nèi)疚,從上爬了起來,跟我媽悶聲說到:“媽,不然明天我去次老村長家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