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再看向在電光之下,林富瑞的臉,我就覺得心中充滿了異樣的感受,之前是覺得蒼白和扭曲,這一次再看,卻是覺得因?yàn)槟撤N渴望,而顯得有些猙獰。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能幫的?總覺得看著林曉花瘦弱的肩膀,能承擔(dān)這一切嗎?
“幫我”林富瑞的身體因?yàn)樘撊跽静黄饋恚荒芗奔钡某謺曰ㄙM(fèi)力的挪動了幾下身體,用雙手握住了林曉花的手,眼中的渴求幾乎化為了實(shí)質(zhì),還帶著莫名的慌張和急切。
林曉花的眼神卻是溫柔似水,柔柔的落在林富瑞的臉上,她這種眼神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習(xí)慣用一種叫嫵媚卻置身事外的漠然來掩蓋一切情緒,她這樣的眼神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能這樣看著,水霧迷糊了她的眼睛,最后化作一滴淚滴落在林富瑞的手上。
淚滴滑落之際,林曉花平靜卻仿佛像是帶著嘆息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你要我?guī)湍闶裁茨?”
“讓我進(jìn)這塊石頭,你是不是有辦法的?”聽到林曉花的回答,林富瑞的眼中一下子閃爍出希望的光芒,握著林曉花的手,聲音雖然虛弱,卻透出了一種叫希望的急切。
林曉花默然不語。
而我卻是震驚,我當(dāng)然不能忘記我和林曉花相處的夜晚,林曉花第一次提起他時,所說的信仰,他是她的信仰,而他的信仰卻是一心求死,可是林富瑞明明就
天上的第四道劫雷正在聚集,林富瑞更加的急切,就算如此虛弱,聲音也忍不住高了幾調(diào):“曉花,快來不及了,你知道的,一切都是他做的。為什么要我來承擔(dān)這一切?為什么他沒事兒,我馬上就要死?曉花,你舍得看著我老死在你面前嗎?你舍得我就這樣消失嗎?”
林曉花臉上的淚仿佛不能停止,面對林富瑞急切的請求,她忽然就笑了,帶著三分的媚意,七分的凄涼,卻好像一片姹紫嫣紅中盛開了一朵有些虛弱的白花,卻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不是一樣會在一會兒就消失,你可有舍不得我?”盡管臉上的淚水不能停止,林曉花的聲音卻非常的平靜,明明這句話字面上的意思那么哀婉,她怎么可以用如此平靜的聲音
“我當(dāng)然舍不得你,只要我還在,你就會一直存在,不是嗎?只要我只要我能躲過這一劫,我就能讓你長久的活著?!绷指蝗鹫Z無倫次的說著,神情已經(jīng)到了一種不能言說的焦躁,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一個跑得踉蹌的身影。
林建國,他還在這兒?這么一場大戰(zhàn),他難道一直就躲在一個角落,看著他的兒子嗎?
‘啪’的一個耳光落在了林富瑞的臉上,是林建國激動的站在了林富瑞的身后此刻的林建國嘴唇顫抖著,眼神全是沉痛,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怎么會打自己兒子一個巴掌?
我的心莫名的嘆息,在這個時候,就算那個一直冷漠的道童子也情緒微微的有些波動,只是微微的波動。
我聽見心里的一道意念:“這就是人間,紅塵萬種嗎?”接著,就陷入了沉默,仿佛是想繼續(xù)的把這人間的紅塵萬種看下去。
“爸,你打我?你打我做什么?你是不是也想我消失?是不是?”林富瑞在這一刻徹底的癲狂了,他轉(zhuǎn)過頭,幾乎是用嘶吼的聲音對著林建國大吼大叫起來。
而林建國卻是嘴唇顫抖著,什么也說不出來,他有些頹廢的蹲下來,一雙手覆蓋著臉,聲音伴隨著淚水從指縫中溢出:“兒啊,你不能對不起曉花的?!?/p>
“我怎么對不起她了?難道你們都不能理解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是那個神,那個神”林富瑞的聲音是那么的急切,可是從天而降的第四道劫雷,卻以驚人的氣勢打破了他的嘶喊。
這一次雷電離林富瑞很近,很近近到就要劈到林富瑞了,好像這一次雷劫是要針對林富瑞一樣,把林富瑞嚇得不由得縮了一下身子。
雷電過后,林建國重新站了起來,他又朝著林富瑞走近了半步,看樣子他還是想說點(diǎn)兒什么,卻被林曉花擺擺手,示意林建國什么都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