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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見如雪（第2頁）

煙抽到一半時，我看見如月挽著凌青奶奶下來了，如月的眼睛還有些紅，但表情已經(jīng)變得自然了一些，她沒有說話，倒是凌青奶奶很平靜的問我:“你師父他們在祠堂了?”

“嗯，剛?cè)??！辈恢罏槭裁?，面對凌青奶奶，我倒是有些緊張。

“唔?！绷枨嗄棠厅c點頭，然后又問了我一句:“怎么不上去?”

“我待會兒，抽完煙就上去?！?/p>

“不管怎么樣，好好說。一段緣分有開始的時候，也就該有終結(jié)的時候，無論是什么樣的終結(jié)，都是自己的果，而過程也是自己的過程。有些事情不必遺憾。”說完，凌青奶奶就帶著如月走了。

可我總覺得凌青話另有深意的樣子，當(dāng)年她和我?guī)煾傅墓适乱彩侨绱藛?

如月想對我說點什么，但終究沒有說什么，只是小聲說了一句:“三哥哥，加油?！?/p>

我對如月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然后對著她溫和的笑了笑，就掐滅了煙頭，轉(zhuǎn)身上樓了。

盛夏的黃昏，在窗外留下了一道道美麗的光影，輕微的風(fēng)，帶著夏天獨有的氣息，布滿了整個房間。

依舊是那間房，依舊是那道門簾，被風(fēng)吹的微微顫動，我站在門外，而如雪就在這門內(nèi)。

深吸了一口氣，掀開了門簾，我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只是瘦了一些，她依然是靠在窗口，如瀑的長發(fā)依舊是散落在肩頭，而她正用一把小木梳，輕輕的梳著她的長發(fā)。

我不想開口，也不忍開口，怕破壞了這一刻的靜謐，也怕我以后的生命會忘記這樣一幅畫面，它太美，我想多看一會兒。

停留了幾秒，仿佛是把這副畫面刻進了靈魂里，我才舉步上前，慢慢的走了過去。

如雪沒有回頭，而我也不想叫她，只是走到她身后，靜靜的站著，然后很自然的接過她手里的木梳，幫她梳理起她的一頭長發(fā)。

如雪的身子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沒有拒絕，過了半響，她說到:“你來了?”

我很認真的梳理著她的一頭長發(fā)，很是平靜的回答到:“嗯，我來了?！?/p>

房間里很安靜，只剩下‘沙沙’的梳頭聲，如雪依舊沒有回頭，而我輕聲說到:“在古時候，男人們對心愛的妻子表達感情的方式總是這樣，為她梳理一頭秀發(fā)，為她描眉，看她對鏡貼黃花，再看她對鏡染紅妝。我很想在以后的許多個早晨都這樣對你，你是知道的。”

如雪也輕聲的說到:“我是知道的?！鳖D了一下，她又說到:“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很多事，知道你第一次見到我妹妹時，梳了一個很傻的頭發(fā)，知道你被我妹妹下了引蟻蠱，知道你怕花飛飛，知道很多很多你的每一件事?！?/p>

“都是如月告訴你的?”我埋頭一邊為如雪梳理著秀發(fā)，一邊問到。

“是啊，都是如月告訴我的，她喜歡告訴我你和她的每一件事。那時的我很羨慕她呢，可以去到外面，可以冒險，可以有不計她身份，與她自然相處的小伙伴。到長大了之后，她可以有一個有些傻，有些沖動，但絕對靠得住，不會丟下別人的三哥哥。在那之前，我想象過很多次你的樣子，但沒想象出來?！比缪╅_口對我說到。

這是如雪第一次對我說這些，我根本不知道，原來在我見到如雪之前，她就對我如此熟悉，而我對她算得上一無所知，因為巧合，每次說到她名字的時候，都被打斷。

在見到她以后，我才知道，她是她們口那個美好的女子，一副好歌喉，一雙做菜的巧手，承心哥口的女神。

她，也是月堰苗寨的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