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章 降維藝術（第2頁）

然而，他的狂笑戛然而止。

那短暫的“欣賞”或者說“解析嘗試”結束了。“緘默者”似乎得出了它的結論。

沒有光芒，沒有能量沖擊，甚至沒有任何可以被感知的“動作”。就在那一瞬間，那幅橫跨星海、蘊含著胡亥全部存在與意志的、無限復雜、無限變化的超抽象畫卷，被“處理”了。

如同一只無形巨手持著無比巨大的熨斗，輕輕拂過皺巴巴、畫滿涂鴉的布帛。

所有癲狂的色彩，被抹去。

所有扭曲的形態(tài)，被拉直。

所有悖論的意象，被消除。

所有混亂的旋律，歸于寂靜。

那橫跨數(shù)星域的浩瀚藝術宇宙，那胡亥存在的最終證明，在億萬分之一秒內(nèi)，被徹底“熨平”。不是毀滅，不是刪除，而是被還原成了一個絕對平整、絕對光滑、沒有任何起伏、沒有任何色彩、沒有任何信息存在的——純白平面。

那是一片視覺和概念上的絕對虛無，比黑暗更令人心悸。它不再具有任何“藝術”的屬性，甚至不再具有“物體”的屬性，它只是一個純粹的、二維的、無限延伸的“無”之證明。

胡亥那最后一絲狂傲的意識波動，連同他所有的藝術、所有的瘋狂、所有的存在痕跡，都消失在那片純白之中，沒有留下絲毫漣漪。

數(shù)據(jù)回傳通道里，只剩下最后一段冰冷的、毫無意義的空白信號。

仙秦核心層，一片死寂。

胡亥的最后一搏，他那傾盡所有、化身為無邏輯藝術的終極反抗，最終未能傷敵分毫，只是換來對方片刻的停頓，以及隨后那輕描淡寫、卻彰顯著絕對規(guī)則掌控力的——“熨平”。

這仿佛是一個冰冷的宣告：在“緘默者”面前，無論有序還是無序，邏輯還是混沌，存在還是反抗，最終都將被歸于同一片毫無差別的、永恒的靜默。純白，是最終的答案，是萬物（包括反萬物本身）的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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