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編纂《萬界未成年人保護法》
仙秦教育集團的業(yè)務如星火燎原,覆蓋的文明數量呈指數級增長。K12體系培養(yǎng)了無數“合格宇宙公民”,“畢業(yè)包分配”吸引了海量優(yōu)質生源,扶蘇的育兒理論、徐福的玄學咨詢、乃至胡亥那帶有“混沌鎮(zhèn)定”副作用的美育作品,都成為了維系這龐大體系運轉的獨特組成部分。
然而,隨著管理范圍的急劇擴張,一個前所未有的、深層次的隱患,也逐漸浮出水面。
問題不再局限于某個“熊孩子”文明的個體破壞行為,也不再是簡單的文明間沖突。而是涉及到了更根本的層面——如何在不同形態(tài)、不同發(fā)展階段、不同價值體系的萬千文明中,確立一套關于“未成年人”保護的、具有普適性和強制力的底線規(guī)則。
畢竟,仙秦可以教導“嘰里呱啦啦”文明許愿前要寫報告,可以訓練“暗影族”幼體遵守紀律,但如何防止某個科技文明對幼體進行非人道改造?如何禁止某個靈能文明抽取幼體的精神本源?又如何確保所有文明,都能給予其未成年成員最基本的成長權益,而非將其視為財產、工具或祭品?
這個重擔,理所當然地落在了仙秦律法的實際執(zhí)掌者,丞相李斯的肩上。
咸陽宮內,嬴政高踞于信息奇點構成的御座之上,目光穿透無數維度,落在了正在凝神推演的李斯身上。
“李斯?!?/p>
“臣在?!?/p>
“萬界教化,根基在于幼苗。幼苗不護,參天何望?朕要一部法,一部能通行萬界,護佑所有未成之年的根本之法。”
“臣,領旨?!?/p>
李斯深深躬身。他明白,這或許是比當年為大一統的秦帝國編纂律法,更加復雜、更加艱巨的任務。這不再是統一一個星球上的人類文明,而是要為形態(tài)各異、生命形式千奇百怪的“未成年人”立法。
他調動了仙秦教育集團所有的數據庫,調取了無數文明的成長記錄、社會結構分析、倫理爭議案例。他的意識沉浸在一片浩瀚無垠的信息海洋中,分析、歸納、提煉、權衡。
他看到了有的文明將幼體置于極端環(huán)境中進行“優(yōu)勝劣汰”;
看到了有的文明利用幼體純凈的精神力進行危險的儀式;
看到了有的文明因其社會結構,幼體一出生便背負著沉重的宿命,毫無選擇可言;
更看到了,在某些受到仙秦文化影響的文明中,開始出現一種微妙但危險的思潮——部分個體,甚至開始向幼年個體灌輸一種名為“躺平”的消極觀念,宣揚無需努力、無需進取、安于現狀即是福。
當李斯通過監(jiān)察網絡,捕捉到某個碳基文明的一個家庭中,成年個體對著不愿完成基礎能量協調操的幼體感嘆“算了,別那么累,躺平也挺好”時,他那古井無波的心境,終于泛起了一絲凌厲的波瀾。
“躺平……”
李斯的意識核心中,瞬間翻涌起一段被仙秦高層視為深刻教訓的、塵封已久的內史。
那并非關于外敵,而是關于內部。在那段已被歷史長河稀釋的記憶里,大秦統一之后,曾有一小段時間,部分六國遺民乃至一些秦人內部,因種種原因,滋生過類似的消極情緒,安于逸樂,不思進取,險些動搖了那初創(chuàng)的、需要萬眾一心才能穩(wěn)固的帝國根基。是陛下以雷霆手段,重樹法度,強調耕戰(zhàn),才將那股歪風邪氣徹底扼殺。
“此風絕不可長!”李斯心中凜然,“于國而言,躺平則國勢衰;于文明而言,躺平則生機斷!未成年者,乃文明之未來,若其心智未開,便受此消極之念侵蝕,如同幼苗遭蛀,何以參天?”
這股源自仙秦內部歷史教訓的警惕,瞬間超越了其他所有復雜的倫理爭議和技術難題,成為了李斯編纂這部大法時,最為堅決、最為核心的底線。
歷經了不知多少次的推演、辯論(主要與扶蘇代表的仁厚派和部分文明代表提出的文化相對論)、以及最終的御前裁定,一部散發(fā)著金色光輝、由無數規(guī)則符文凝聚而成的宏大寶典,終于宣告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