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艦”在無垠的虛無與偶爾涌現(xiàn)的規(guī)則亂流中艱難穿行,身后那如影隨形的灰色靜默,如同永不消散的夢魘,一次次將短暫的喘息碾碎。艦內(nèi)的資源在一次次緊急躍遷中持續(xù)消耗,幸存者們的眼神日益黯淡,那來自淪陷區(qū)的痛苦情感回響,也從最初的尖銳刺痛,逐漸化為一種麻木的、背景噪音般的低鳴。希望,這個詞匯早已被殘酷的現(xiàn)實磨去了所有光澤。
控制室內(nèi),嬴政長久地凝視著艦載核心中封存的一團微弱、幾乎要消散的信息流——那是泡泡文明在最終犧牲前,除了指向邊陲的模糊趨近感外,所留下的另一段殘缺信息。這段信息并非具體的星圖或坐標,而更像是一系列斷續(xù)的、關(guān)于“異?!迸c“殘留”的抽象描述,夾雜著一些無法理解的、來自其他宇宙覆滅時的“感官碎片”:一抹倔強閃爍、拒絕熄滅的奇異火焰;一段在絕對靜默中依舊循環(huán)播放的、無法被解讀的旋律;一片扭曲了周圍規(guī)則、拒絕被“撫平”的時空褶皺……
泡泡,作為上一個被“歸零”宇宙的最終嘆息,它似乎在漫長漂流中,隱約感知到過其他類似仙秦的、在“清理”過程中產(chǎn)生了“異常抵抗”或者說“未能被完全抹除”的痕跡。這些痕跡微乎其微,散落在多元宇宙廣袤的“墳場”之中,如同大海撈針。
過去,嬴政的全部精力都用于應對“緘默者”的追擊和維系“祖龍艦”的生存,無暇他顧。但如今,在近乎永恒的逃亡與絕望的壓迫下,在親眼見證了仙秦舉國之力亦無法撼動那冰冷機制之后,他不得不將目光投向這唯一可能存在、卻又虛無縹緲的方向。
如果“終末管理員”是一個系統(tǒng)性的清理程序,那么仙秦絕非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被其判定為“錯誤”并執(zhí)行“格式化”的宇宙。而在這些被清理的“數(shù)據(jù)”中,是否也存在如同仙秦一樣,在最終時刻迸發(fā)出強烈“不兼容性”,以至于留下了些許無法被徹底刪除的“殘渣”或“錯誤代碼”的存在?
找到它們。
不是指望聯(lián)合起來進行一場復仇之戰(zhàn)——那在“歸零號”所展現(xiàn)的絕對力量面前,無異于癡人說夢。
而是……確認。
確認反抗并非孤例。
確認“錯誤”并非唯一。
確認在這冰冷、無情的清理邏輯之下,依然存在著無法被完全同化的、“存在”過的證明。
這本身,就是一線微光,一線在絕對黑暗中,證明自己并非唯一迷失者的微光。
“調(diào)整航向,”嬴政的聲音在寂靜的控制室內(nèi)響起,打破了長久的沉默,帶著一種下定決心的冰冷決絕,“依據(jù)‘泡泡’遺留信息特征,掃描臨近維度間隙及規(guī)則斷層帶,搜尋……非自然規(guī)則殘留跡象,或無法被歸類的情感信息回波。”
命令下達,幸存的術(shù)士與AI們開始調(diào)動“祖龍艦”本已捉襟見肘的探測資源,按照那模糊不清的指引,像盲人摸象般,在無盡的混沌與廢墟中,搜尋著那可能存在、也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同類“錯誤”的痕跡。
這個過程漫長而令人沮喪。絕大多數(shù)時候,探測到的只是宇宙自然形成的規(guī)則異常,或是其他未知原因造成的時空畸變,與“反抗”或“意志”毫無關(guān)聯(lián)。偶爾捕捉到一些微弱的信息片段,也很快被證實是已徹底死寂宇宙的“尸骸”輻射,沒有任何活性。
一次次滿懷期待的掃描,換來的是一次次更深的失望。資源的消耗卻在持續(xù),而身后那灰色的陰影,從未遠離。
但嬴政沒有下令停止。
這搜尋本身,在這令人窒息的逃亡路上,已然成為一種象征性的反抗。它意味著,他們尚未完全接受那作為“待清理冗余數(shù)據(jù)”的命運。他們?nèi)栽谠噲D理解這系統(tǒng)的運行機制,仍在試圖在這廣袤的、被“清理”過的墳場中,尋找其他“墓碑”上的……銘文。
希望渺茫如風中殘燭,但這燭火,只要還未熄滅,就依然在黑暗中,頑強地證明著“尋找”這一行為的存在。這絕望中的微光,并非照亮前路的燈塔,而是這艘流浪帝星在駛向未知終局的航程中,為自己點起的、一盞不甘徹底沉淪的孤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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