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震徹萬古的破碎之聲漸漸在維度亂流中平息,當那規(guī)則碎片化作的晶瑩塵埃緩緩飄散,“仙秦”印璽徹底駛入了那片光怪陸離、無法用言語準確描述的更高維世界。印璽周身依舊繚繞著些許未曾完全熄滅的金色光焰,那是嬴政燃燒自身留下的最后痕跡,如同為這艘承載著整個文明的方舟點亮的不滅航燈。璽身之上,那場與維度壁壘的慘烈碰撞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細微的裂痕并未完全愈合,邊緣處仍閃爍著規(guī)則沖突殘留的異樣光芒,使得這方印璽在浩瀚與精密之外,更添了幾分歷經毀滅而重生的悲壯與滄桑。
印璽內部,被重構的天地逐漸從劇烈的震蕩中平穩(wěn)下來。山河虛影重新穩(wěn)固,只是那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蔚藍或星空,而是映照著外部高維世界那流淌的、超越認知的色彩。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成功突破壁壘的短暫恍惚與劫后余生的復雜情緒中。有對陛下犧牲的無盡悲慟,有對未知前路的茫然與警惕,也有文明得以延續(xù)的微弱慶幸。
就在這片異樣的寂靜與壓抑之中,一個與周遭肅穆氛圍格格不入的聲音,帶著幾分茫然,幾分難以置信,還有幾分屬于胡亥特有的、后知后覺的咋呼,在印璽核心區(qū)域響起,清晰地傳入了寥寥幾位核心重臣以及那與印璽意志緊密相連的扶蘇耳中。
只見胡亥不知何時跑到了印璽邊緣某處可以觀測外界的“舷窗”旁——那或許是以某種高維材料重構的觀測點——他整個人幾乎貼在了那流光溢彩的屏障上,脖子伸得老長,努力地回頭望向他們來時的方向。
他盯著那片正在飛速遠去、因為維度壁壘破碎而變得混沌、模糊、仿佛正在緩慢崩塌湮滅的舊有宇宙背景,眨了眨眼,又用力揉了揉,似乎想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然后,他猛地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混合了震驚、恍然和一絲絲滑稽的慌亂,對著那片虛空——仿佛嬴政的意志依舊無處不在——用一種發(fā)現(xiàn)了驚天大秘密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語氣,脫口喊道:
“父…父皇!糟了!咱老家…咱老家好像…沒了??!”
胡亥的聲音不算特別洪亮,卻像一道生硬的霹靂,驟然劈開了印璽內部沉重的寂靜。
“……”
李斯正準備梳理當前狀況的動作僵住了,他嘴角微微抽搐,想斥責胡亥的失儀與不合時宜,可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喉嚨有些干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胡亥這句聽起來混不吝的話,恰恰道破了一個冰冷而殘酷的現(xiàn)實——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那個孕育了仙秦文明,承載了他們所有過去、記憶與故土的宇宙,在他們強行突破維度壁壘的過程中,或因壁壘破碎的連鎖反應,或因失去了“仙秦”這個巨大質量與規(guī)則體的支撐,正在…或者說已經…發(fā)生了不可逆的崩解!他們親手…或者說不得已地…毀掉了自己的“根”。
蒙恬緊握著劍柄,指節(jié)發(fā)白。他征戰(zhàn)一生,守護的是大秦的疆土,是那片土地上的子民。可如今,疆土何在?他們腳下的印璽,便是新的疆土,而那真正的故土,已然在身后化為虛無。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與空落感涌上心頭,比面對千軍萬馬更加令人窒息。
扶蘇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那屬于舊宇宙的、熟悉的法則氣息似乎還殘留在感知中,卻又在飛速消散。他心中充滿了對父皇犧牲的哀慟,也對胡亥這直白到殘忍的話語感到一陣刺痛。但他明白,胡亥只是第一個,也是最不加掩飾地說出了所有人都不愿、也不敢去直面的事實。
是啊,老家,沒了。
他們如今,是真正的無根浮萍,是流浪于高維瀚海的文明孤舟。
胡亥見無人回應,尤其是沒有感受到父皇那熟悉的、帶著威壓的意念斥責,膽子似乎更大了些,他撓了撓頭,看著外界那無法理解的浩瀚景象,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詢問那冥冥中的意志:
“那…那以后…額這手辦生意,還做不做了?這新地方…它流通啥貨幣???”
這聲嘀咕,終于讓李斯從巨大的失落與茫然中驚醒了一絲。他看了一眼依舊在懵懂與精明間反復橫跳的胡亥,又望向印璽之外那完全陌生、危機四伏的高維世界。
老家沒了。
但仙秦還在。
陛下以自身為代價,為他們開辟的道路,還在。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臉上重新恢復了屬于大秦丞相的冷靜與肅穆,盡管那肅穆之下,是深不見底的沉重。他沉聲開口,既是對胡亥,也是對印璽內所有能聽到這個聲音的存在:
“公子,故土已逝,無需再言?!?/p>
“從此,陛下意志所及,便是仙秦?!?/p>
“我等腳下,便是…新的老家!”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斬斷過去、逼迫前行的決絕,在這映照著異色蒼穹的“新老家”中回蕩。
仙秦的征程,在失去了所有退路之后,于這片更高維度的浩瀚中,真正開始了。而胡亥關于“貨幣”的疑問,或許,將是他們在這新世界面臨的首要現(xiàn)實問題之一。
喜歡大秦:始皇修仙法力無邊請大家收藏:()大秦:始皇修仙法力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