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來到一年后,慕淳和張涵意考上同一所高中,一起拿著通知書來省高中報名。
天空中烈陽高高地懸著,沒有一處不燙腳,這個夏天比以往更不饒人。
報名處人頭攢攢,絕大多數(shù)都是有家長陪同。
沉傾葉今天突然很忙,慕淳就只能一人奔赴新的學(xué)校,張涵意純純自找的,看慕淳一個人來,她也非要自己行動,于是兩人交學(xué)費的時候都被家長簽字這句話難住了,好在老師通融,只打了個電話確認。
兩天后她們正式入學(xué)。
“這幾間宿舍是你們四班的,你們各自挑一個床位?!迸蠋熯f給她們一張單子。
辦公室里人很多,慕淳拿著單子,牽著張涵意往外面擠,好容易才出來。
“媽呀,我的鼻子太受罪了,這汗味比那醋壇子都酸!還有腳臭!“張涵意穿著漂亮的小裙子,低幫小白鞋,露在外面的四肢雪白,她不是容易出汗的體質(zhì),擠到現(xiàn)在渾身還是香香的,不過,鞋子被踩了幾腳,她一開始還擦擦,到后面已經(jīng)放棄了:“她們就是看我鞋白,我擦了又踩,擦了又踩!還沒開學(xué)呢先殘廢了!不擦了!”
慕淳笑看她一眼,低頭嗅了嗅自己的短袖,她還挺熱的,出了不少汗,但是怎么聞著沒味兒?覺得自己的嗅覺是不是有點失靈,把肩膀往她那邊靠了靠:“你聞聞我臭嗎?”
張涵意湊過去圍著她聞了一圈,臉上的表情夸張又享受:“真香!”
慕淳笑著拍了一下她的后腰:“鬧吧你就!”
張涵意若尤其是:“真的!”
慕淳說:“我們?nèi)ゼ姆判欣畹牡胤?,把行李提過來。”
她們打出租來的,東西很多,司機大叔人很好,幫他們把行李搬上了校外的階梯,慕淳執(zhí)意給了他額外的費用。
存放行李的地方很大,周圍有一圈深藍色的漆皮推車,專門供學(xué)生托運行李。
省高中名喚明翰一中,有上下兩個校區(qū),上校區(qū)是老校區(qū),屬于初中,下校區(qū)是十年前新建的高中校區(qū),明翰一中自創(chuàng)立以來,無論是初級中學(xué)還是高級中學(xué)年年都被省會提名嘉獎,各方面資歷都是省級優(yōu)評,是學(xué)生就讀也是老師任職的首選。
雖然兩個校區(qū)相隔近四百層階梯,但宿舍在一個地方,宿舍一共八棟,每棟十二層,都是電梯宿舍,女東四座,男西四座,慕淳她們的宿舍就在東二座六層618號房間,一間宿舍六個人,上床下桌,床睡兩個人都可以打滾,衛(wèi)生間和浴室是分開的,非常的寬敞,比起初中擁擠的宿舍,張涵意相當滿意。
“我當初可是一眼就看中了這里的宿舍!”
慕淳笑她:“那您往后就好好地睡吧?!?/p>
下午,新生去各班級報道,慕淳和張涵意的分數(shù)相差不遠,自然而然被分在一個班級,她們來到班里挑了個中段的位置挨著坐下來。
班里還有三個其他熟悉的面孔,都是初中全級排名前十的人,有兩個是拔尖的校友,學(xué)習(xí)超在她前,另一個是初中同班的男生,叫易歡臣,在班里一直是排在慕淳身后的老二,雖然成績緊挨著,但兩人私底下完全不說話。
初中時慕淳常年排第一,在其他人心里她高冷得很,還真沒幾個人和她熟,和她說話最多的就是老師,班里就只剩張涵意。
她自覺地易歡臣可能看她不太順眼,她偶爾能和他對上視線,但每次易歡臣都冷冰冰地看著她,被她發(fā)現(xiàn)之后又冷淡得移開,一開始張涵意還調(diào)侃她說,易歡臣暗戀她,誰暗戀一個人會用那種死亡視線去看喜歡的人,把她當敵人了還差不多。
慕淳把視線從易歡臣的后腦勺上移開,結(jié)果易歡臣突然回頭,四目相撞,似乎有靜電火速閃逝,然后慕淳就用以前他看她的方式,淡定地移開視線,關(guān)注其他同學(xué)去了。
上方響起明快的樂聲,學(xué)生們都開始熟悉周圍陌生的面孔,不一會兒,慕淳就被動認識了幾個坐在周圍的人,新環(huán)境的同學(xué)們都很大方健談。
突然,嘰嘰喳喳的閑談聲像浪潮般褪去。
慕淳看她們都往后看,也轉(zhuǎn)過去,不知在什么時候一個女人從教室的后門進來了。
她看上去很年輕,嫻靜的面孔帶著微微笑意,幾乎看不出化妝的痕跡,她的長發(fā)黑直,盡數(shù)撇在耳后,穿著一襲花色很復(fù)古的盤扣直筒長裙,沒到腳踝處,平底的鞋子走路輕悄,沒什么聲響,往那一站,婀娜娉婷。
妥妥的傳說中的“別人家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