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常,別說半刺了,就是蕭錦月自己看到鏡中變化時,也忍不住懷疑這是否還是原來的自己。
“喏,你看,你給我的小蛇還在這兒呢?!笔掑\月抬手勾住腰間掛著的藤編小蛇,指尖輕輕捏著蛇尾晃了晃。
半刺的目光落在藤編小蛇上,緊繃的肩線終于放松了些,朝著蕭錦月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眼前人的容貌比記憶中更顯精致,但那熟悉的聲音、說話時帶著的輕微尾調,還有懷里那只火紅色的小狐貍,再加上自己親手做的藤編小蛇,所有熟悉的細節(jié)都在告訴他:這就是蕭錦月。
“究竟是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半刺走到她身邊,目光掠過她的臉頰,眉頭微蹙。
“我吃了一朵花……”蕭錦月抬手比劃著,把那朵淡紫色、像蘑菇又像花的植物模樣細細描述了一番,末了低頭指了指懷里的小八,“是小八帶我找到的。”
“這種不知效用的東西以后盡量不要吃,還好它沒壞處,不然可怎么辦?”
半刺的目光掃過小八,語氣帶著幾分冷意,“雖然小八可能不會有害你之心,但它只是個野獸,對毒物的認知有限,不可輕信于它。”
蕭錦月輕輕“嗯”了一聲,指尖撫過小八的背,“知道了,我心里有數。你呢,為什么會過來?小隊怎么樣?”
“過來看看你?!?/p>
半刺的聲音很簡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
借著藤編小蛇他能隱約感知到蕭錦月的位置,距離越近,感應就越清晰。
白天蕭錦月跟蹤孟春一行人時離得太遠,他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一想到她獨自在毒林里行動,他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一次失神,還差點被毒物給扎瞎眼睛。
到了晚上,哪怕回到帳篷處,也還是牽掛著她的安危。
他心知這一晚肯定是睡不著了,便干脆隨便在周圍走走,反正他不像那幾個廢物獸夫一樣懼怕毒物,便是在夜間行走也和白天一樣沒什么不同。
可誰知走著走著,竟然能感覺到蕭錦月的位置了,于是就一路追隨而來。
從遠處看到蕭錦月的身形后他正想上前,可哪知卻看清了她的臉,這下心便是一沉,躲在暗處觀察起來。
蕭錦月看半刺眼底的紅血絲,還有他發(fā)上不知何時沾上的碎葉,也能猜到他一路找過來肯定費了不少功夫
正因如此,才心中復雜。
“天晚了,回去吧,正好我有事跟你們說?!笔掑\月壓下心頭的情緒,讓語氣盡量平靜無波。
“好,孟春他們呢?”
“他們受了些傷,出林休整了?!?/p>
“原來如此?!?/p>
二人走在林間,銀白色的月光透過枝葉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點。他們之間隔著的距離差不多能再站兩個人,顯得有些疏離。
他們很少這樣獨處,蕭錦月時不時能感覺到半刺投來的目光,那目光帶著幾分灼熱,還有些猶豫,可她故意錯開視線,不與他對視。
而半刺,自從那晚的事情之后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低沉了,再也沒有像之前一樣在蕭錦月面前耍無賴動心機。
就像現在,他只是安靜地走在前面,連多余的話都很少說,顯得無比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