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淳睡得正香時被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地掀開被子,打開臺燈,柔和的燈光下她不管穿反的鞋子,晃晃悠悠地去開門。
打開門,少女的睡意醒了一半。
門外,小野種又哭唧唧地望著她:“姐姐,我做噩夢了……”
這些天她看見小野種就氣不打一處來,看見就繞開走,小野種也自覺得避開她,除了偶爾詭異又尷尬的眼神觸碰,一句話都沒搭過,是多不要臉才敢因為這種事又來找她?
上次非禮她,沉傾葉反過來說她的不是,她仇還沒報呢!
她剛要發(fā)氣,小野種突然跟她道歉:“姐姐對不起,我上次不是故意親你的……”
你還敢說出來!
“你還有臉說!”慕淳這下睡意是一點兒沒了,抬手做出要扇他的樣子。
小野種沒躲,只是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我只是沒忍……”住。
“你給我閉嘴!”這一巴掌落下去,怕是要在那張軟白的臉上留下痕跡,到時候沉傾葉又要說她的不是,慕淳氣的得將展平的手掌握成拳頭,懸在男孩上方。
秦諳習(xí)像只受驚的小鴨子,畏縮著脖子,緊緊閉著眼睛,深怕被揍:
“嗚嗚……”
“……”臭小子裝可憐一把手!
慕淳手回收,一個字都不想多說,想讓他滾去找沉傾葉,但又想到沉傾葉這段時間甚至失眠嚴重,又因為公事焦頭爛額,這會兒已經(jīng)半夜,實在不想吵醒她。
“想讓我收留你?”她面無表情,居高臨下。
秦諳習(xí)機小心地望向她,眼底還水光粼粼,確定沒聽錯,他小動物般的眼睛亮了亮:“姐姐原意……”
“做夢!”
啪!
禁閉的房門夾斷光束,黑暗包容一切。
慕淳不管他了,把他關(guān)在門外。
秦諳習(xí)抿直的唇線還積攢著剛剛滑落下來的咸濕淚水,他愣著站了一會兒,然后把枕頭放在地上,委身躺下去,攤開薄薄的被子,蜷縮在門邊。
有點冷,他往門上貼近些,才覺得好些。
很快,感官變得混沌起來,朦朧間,看見少女朝他走過來,飛曳的裙擺飄然。
但她說話很兇,很兇。
秦諳習(xí)又夢回那日。
灼灼日光下,少女身形筆挺,發(fā)起火來讓人敬而生畏。
你傻的嘛,他們朝你潑水你不會躲?
石頭扔過來你就挨著?
地上有磚看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