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回到云繡莊,仔細檢查那幅未完成的鳳凰繡品。他用放大鏡對著緞面的空白處觀察,發(fā)現(xiàn)布紋里藏著些極細的針孔,像是有人用針尖刻過字。他取來熒光燈照射,那些針孔漸漸顯露出痕跡,拼出三個字:“鳳還巢”。
“鳳還巢……”沈硯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墻角的樟木箱前。箱子沒鎖,打開后,里面整齊疊放著幾十幅繡品,最底下壓著本牛皮封面的賬簿,記錄著二十年前的收支,其中一頁用朱砂寫著:“民國三十六年,六月初七,鳳釵遺失,玉茹執(zhí)之,景明妻疑之,隙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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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簿里還夾著張碎紙片,上面用毛筆寫著半首詩:“一針一線思故人,半睜半閉待歸魂。鳳凰銜得相思淚,繡入綾羅不見痕?!?/p>
沈硯的心頭猛地一跳。他想起顧景明妻子的死狀,也是左眼被縫,難道兩起相隔十年的兇案,都與那支遺失的鳳釵有關(guān)?
他再次查看柳玉茹的尸體,在她盤起的發(fā)髻里,發(fā)現(xiàn)了一根極細的金簪,簪頭是只展翅的鳳凰,翅膀內(nèi)側(cè)刻著個“雙”字——正是“雙玉繡莊”的標(biāo)記。金簪的尖端,沾著些暗紅色的粉末,化驗后證實是干涸的血跡,血型與十年前顧景明妻子的血型一致。
“原來柳玉茹才是當(dāng)年偷鳳釵的人?!鄙虺幓腥淮笪?,“顧景明的妻子發(fā)現(xiàn)后,兩人起了爭執(zhí),柳玉茹失手殺了她,用同樣的手法偽裝成密室殺人,而顧景明徘徊在繡莊附近,是想找證據(jù)為妻子翻案?!?/p>
可誰又殺了柳玉茹?
沈硯重新梳理線索,突然注意到柳玉茹右手的指甲縫里,除了絲線纖維,還有些皮屑。他將皮屑送去DNA比對,結(jié)果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與顧景明的DNA部分吻合,但又不完全一致,像是近親。
“顧景明有孩子?”沈硯問小趙。
小趙查了半天,臉色凝重地回來:“顧先生十年前離婚后,確實有個女兒,叫顧曉鳳,今年二十歲,在蘇州學(xué)蘇繡,案發(fā)前三天,有人看到她來過平江路?!?/p>
沈硯立刻驅(qū)車前往蘇州。顧曉鳳的繡房里,掛著幅剛完成的“百鳥朝鳳圖”,繡工精湛,尤其是鳳凰的眼睛,用金線層層疊疊繡出,栩栩如生??吹缴虺?,顧曉鳳沒有驚慌,只是平靜地指著那幅繡品:“這是我替我母親完成的?!?/p>
她承認(rèn),是她殺了柳玉茹。十年前母親死后,她跟著外婆長大,偶然發(fā)現(xiàn)母親的日記,里面詳細記錄了柳玉茹偷鳳釵、兩人爭執(zhí)的經(jīng)過。她潛伏在柳玉茹身邊學(xué)繡,就是為了找機會報仇。
“她總說,繡品的眼睛能看到人心?!鳖檿曾P的聲音發(fā)顫,“那天夜里,我看到她對著那支鳳釵流淚,終于忍不住問她真相,她承認(rèn)了……我用她自己的絲線勒住她,縫住她的眼睛,讓她再也不能看那些骯臟的事?!?/p>
至于密室,是柳玉茹自己反鎖的。她知道顧曉鳳的身份后,自知罪孽難逃,便在被勒暈前,親手鎖了門窗,算是對當(dāng)年的事做個了斷。
沈硯看著那幅“百鳥朝鳳圖”,突然發(fā)現(xiàn)鳳凰的左眼,用的是極細的銀線,在光線下泛著冷光,像藏著一滴未干的淚。
案件告破那天,沈硯再次來到云繡莊。陽光透過窗欞,照在那幅未完成的鳳凰繡品上,緞面的空白處,不知何時被人用金線補繡了一只眼睛,眼神悲憫,像是在注視著這間屋子里發(fā)生的一切。
樟木箱的角落,沈硯發(fā)現(xiàn)了一張被揉皺的紙,上面是柳玉茹的字跡:“鳳釵已還,恩怨已了,愿來世不做繡人,不見針光?!?/p>
他將那張紙和鳳釵一起放進證物袋。走出繡莊時,雨已經(jīng)停了,陽光灑在青石板上,反射出細碎的光。沈硯回頭望了一眼“云繡莊”的招牌,突然覺得那銅鈴的余響里,藏著無數(shù)根看不見的絲線,纏繞著三代人的愛恨,最終都繡進了時光的綾羅里,再也分不清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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