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之連夜趕到望月灘。凌晨三點,月光正好落在灘涂的一塊巨石上,石面被潮水沖刷出天然的方格,像張巨大的棋盤。她按照四言詩的提示,從左上角數(shù)左三右四的格子里,挖出個青花瓷罐,里面裝著塊墨錠,墨身上刻著北斗七星的圖案。
回到地窖時,正好是亥時。顧硯之將墨錠在羅盤的凹槽里研磨,墨汁順著星宿刻度流淌,北斗七星的指針突然開始轉動,最終指向鐵柜的右下角。她用指甲摳挖那里的木板,竟露出個暗格,里面是本藍布封皮的書,正是失蹤多年的《南華經(jīng)注》。
書的扉頁上,貼著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祖父站在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身邊,兩人手里都捧著這本書。照片背面寫著:“1987年秋,與陳先生共護國寶?!?/p>
“陳先生?”顧硯之想起古籍修復界的前輩陳景明,他十年前因保護文物被人打傷,右手留下三道疤痕,和祖父的手一模一樣。她立刻打電話給陳景明的女兒陳雨,對方卻說父親三天前就失蹤了,只留下張字條:“去解那首詩,別讓他們得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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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經(jīng)注》的內(nèi)頁里夾著張紙條,是用打印機打的:“想要陳景明活命,帶孤本去老槐樹林,子時交易?!甭淇钍莻€符號,像個扭曲的“書”字。
顧硯之突然明白,祖父的死不是意外。1987年,他和陳景明一起買下孤本,想上交國家,卻被文物販子盯上了。那些人這些年一直沒放棄尋找,祖父為了保護孤本,才用密碼詩把它藏起來,甚至故意留下線索引導自己找到。
子時,老槐樹林里霧氣彌漫。顧硯之抱著書走到約定的空地,黑暗中走出個穿黑風衣的男人,手里拿著個手電筒,光柱照在她臉上:“把書放下,人在那邊的地窖里?!?/p>
顧硯之盯著男人的右手——指節(jié)處有新鮮的傷口,像是剛被什么東西劃傷。她突然舉起《南華經(jīng)注》對著月光:“你們要的不是書,是書里夾的貢墨配方吧?清代貢墨里摻了黃金,你們想提煉出來賣錢?!?/p>
男人的臉色變了。這時,樹林外突然亮起警燈,陳雨帶著警察沖了進來。原來顧硯之早就報了警,剛才的對話都被藏在書里的錄音筆錄了下來。
穿黑風衣的男人想逃跑,卻被樹根絆倒。顧硯之趁機奪過他手里的手電筒,照向他的臉——竟然是張伯!他臉上的皺紋里還沾著墨魂香的灰,左手腕上有個“書”字紋身,正是那個符號。
“1987年的拍賣會,我也在場?!睆埐话丛诘厣蠒r,聲音嘶啞,“我跟蹤你們祖父三十年,終于等到他老了,沒想到他把密碼藏得這么深……”
陳景明被從地窖里救出來時,手里還攥著半塊墨錠,和顧硯之找到的正好拼成一塊。他告訴顧硯之,祖父去世前一天還給他打電話,說發(fā)現(xiàn)張伯在打聽古籍的事,特意把孤本轉移到地窖深處,用密碼詩保護起來,就是怕自己出事,書能被顧硯之找到。
“你祖父說,你從小就愛解謎題,這些密碼只有你能看懂?!标惥懊髂税蜒蹨I,“那首七言絕句的最后一句‘半闕殘詩鎖舊章’,其實是說‘硯心堂’三個字的一半——‘石’‘心’‘尚’,合起來是‘碎’,提醒你小心被人打碎計劃?!?/p>
一個月后,《南華經(jīng)注》被送進國家圖書館。顧硯之在整理祖父的日記時,發(fā)現(xiàn)最后一頁畫著張地圖,標記著地窖的另一個暗格。她打開暗格,里面是個木盒,裝著三枚銅錢和封信。
信是祖父寫的:“硯之,當你看到這封信,說明你已經(jīng)解開所有謎題了。三枚銅錢是文淵閣的鎮(zhèn)閣之寶,能測出古籍的真?zhèn)巍F鋵嵜艽a詩里的‘門’,不是指哪扇門,是指你心里的門——做古籍修復,既要守住書里的秘密,也要守住自己的本心?!?/p>
顧硯之把銅錢放在《全唐詩》上,銅錢突然發(fā)出輕微的嗡鳴。她翻開第374頁,那首佚名的詩旁邊,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是祖父的筆跡:“吾家有女初長成,能解人間萬古謎?!?/p>
窗外的老槐樹沙沙作響,像是在應和。顧硯之拿起祖父留下的羅盤,指針這次穩(wěn)穩(wěn)地指向南方,那里是國家圖書館的方向。她知道,這些古籍的故事還沒結束,就像那些密碼詩里藏著的,不僅是秘密,還有一代代守護者的初心。
霧氣散去時,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南華經(jīng)注》的扉頁上,那兩張年輕的笑臉在光里仿佛活了過來,眼神明亮,像在說:看,我們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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