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父的日記藏在武生皮影的竹骨里,最后一頁寫著:“1940年叛變的是凈角匠人的徒弟,他偷走臉譜賣給日軍,凈角匠人自愿剝下皮膚補全臉譜,卻被誤傳為內(nèi)鬼?!比沼浝镞€夾著張照片:七位匠人站在戲臺前,曾祖父懷里抱著的凈角皮影,額間的梅花胎記與我胸前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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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太的琉璃假眼里,嵌著半張1941年的字條,是魏老頭父親的筆跡:“噬影符的解藥在皮影的紅綢帶里,需用同姓人的血激活?!蔽腋钇浦讣?,將血滴在無臉皮影的紅綢上,綢帶突然燃燒起來,灰燼中浮出張完整的凈角臉譜,額間的小孔里,插著根極細的竹條,正是曾祖父刻刀的碎片。
“你曾祖父沒被拖進皮影,他是自愿成為‘新竹骨’。”魏老頭的跛腳突然能正常行走,他的影子在霧氣中與武生皮影重合,“1959年他發(fā)現(xiàn)觀眾的影子正在消失,就用自己的影子替換了皮影的竹條,讓噬影符失去效力,代價是永遠困在皮影里。”
青石板上的七張臉譜突然同時亮起,將井底照得如同白晝。無臉皮影在光芒中慢慢有了五官,竟與曾祖父的老照片完全一致,他開口說話時,聲音像竹條摩擦:“記住,臉譜不是用來鎮(zhèn)邪的,是為了讓后人記得,有些守護需要代價?!?/p>
七位匠人的影子從臉譜中走出,對著我深深作揖,然后化作七道金光,鉆進七具皮影里。魏老頭父親的眼睛終于閉上,青石板上的皮膚漸漸化作塵埃,只留下七張完好的古皮影,每張的額間都有個梅花胎記。
第四章:影歸其主
秋分那天,七具皮影被送進國家博物館,展出時總有游客說,在無人的角落看到皮影自己動了動,紅綢帶甩出的梅花形狀,與展柜玻璃上的倒影完美重合。魏老頭成了博物館的顧問,他說每到月圓夜,就能聽見曾祖父在戲臺哼唱《長坂坡》,唱腔里混著竹條的輕響,像在教新的皮影匠技法。
我在檔案的“案件結(jié)論”里寫下:
“‘大世界’戲臺事件系民間藝人團體保護文化遺產(chǎn)的義舉,所謂‘噬影符’實為被濫用的民間秘術(shù),相關(guān)皮影及臉譜已移交文物局。涉案皮影呈現(xiàn)的靈異現(xiàn)象,推測與光影折射、材料特性及心理暗示有關(guān),暫無法用科學(xué)完全闡釋?!?/p>
檔案的最后,我貼了張自己與七具皮影的合影,照片里,無臉皮影的紅綢帶正落在我的梅花胎記上,像曾祖父在輕輕觸碰。
(檔案末尾附:七具皮影的材質(zhì)鑒定報告、1932年“七面手”合影修復(fù)版、青石板臉譜的顏料成分分析、曾祖父日記真跡掃描件、井底朱砂的光譜檢測圖。)
(歸檔位置:葉氏皮影檔案庫,θ區(qū)81號楠木匣,鑰匙為凈角臉譜的琉璃假眼,需在秋分日的辰時與胎記的影子重合方可開啟)
尾注
上個月去博物館,看到孩子們圍著皮影展柜臨摹,有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突然指著無臉皮影說:“它有臉啦!和照片上的老爺爺一樣!”我湊過去看,玻璃倒影里,我的臉正與皮影的新臉譜重疊,紅綢帶在倒影中化作條血脈,連接著兩個時空的“葉硯”。
蘇老太把琉璃假眼送給了我,說:“眼睛看到的影子,或許是另一個世界的真實?!爆F(xiàn)在假眼放在我的工具箱里,每當(dāng)我刻制新皮影,眼瞳里的凈角臉譜就會變得清晰,像曾祖父在幫我校準線條。
有時深夜路過戲臺,會看到幕布上有皮影舞動的影子,無臉皮影在中央翻旋,紅綢帶甩出的“葉”字在月光下泛著金光。我知道那是曾祖父,他終于不再困于皮影,成了戲臺永遠的守影人,看著每一個被皮影打動的人,就像當(dāng)年看著臺下的滿堂觀眾。
畢竟,連驢皮都知道,要為那些熱愛的人,留一道不會褪色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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