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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像倒影：城市瞳孔里的身份迷局（第1頁）

檔案編號：-Ω

檔案等級：絕密

歸檔日期：2058年3月12日

碎裂的自畫像

2058年的鏡城，這座以玻璃幕墻建筑聞名的城市，在初春的冷雨中透著詭異的反光。市中心美術館的“鏡像藝術展”上，行為藝術家顧野的作品《自毀》正在展出——他站在由108塊鏡片組成的環(huán)形裝置中，用錘子砸碎面前的鏡片，每塊碎片里都映出他扭曲的臉。

但當最后一塊鏡片落地時，顧野沒有像預告的那樣鞠躬謝幕。他保持著揮錘的姿勢，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極度恐怖的景象。醫(yī)護人員趕到時，他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死因是急性心臟驟停，而那些碎裂的鏡片邊緣，都沾著一層極薄的銀色涂層，經(jīng)檢測含有高濃度的“鏡面毒素”——一種能干擾視覺神經(jīng)的新型化合物。

負責此案的刑警隊長晏辰，在鏡片碎片的反光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技術科通過三維重建，還原出人影的輪廓：那是一個與顧野身形完全一致的人，穿著同款黑色風衣，手里卻握著一把手術刀。

“顧野三個月前開始創(chuàng)作《自毀》時，就說過‘鏡子里的人在盯著他’?！泵佬g館館長遞來一本顧野的創(chuàng)作筆記，最后一頁畫著一張城市地圖，鏡城的七座標志性玻璃建筑被紅圈標出，每個紅圈旁都寫著“瞳孔編號”，從1到6，唯獨缺少7。

晏辰注意到，顧野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圈新鮮的勒痕，像是剛摘過戒指。而展廳角落的監(jiān)控探頭，鏡頭被人貼了一張透明膠片，膠片上的光柵圖案讓監(jiān)控畫面產(chǎn)生了奇異的折射——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到案發(fā)前有一個“透明人”走進環(huán)形裝置，與顧野的影子重疊。

透明的模仿者

法醫(yī)實驗室里，鏡面毒素的分子結(jié)構模型在全息投影中旋轉(zhuǎn)。毒物專家林硯指著模型上的螺旋結(jié)構：“這種毒素能讓視網(wǎng)膜產(chǎn)生延遲成像，簡單說，就是你看到的畫面，其實是0。3秒前的影像?！彼a充道，0。3秒是人類大腦處理視覺信息的臨界值，超過這個時間，就會產(chǎn)生“自我認知混亂”——無法分辨鏡中的自己和真實的自己。

顧野的社交賬號里，藏著一個加密相冊，密碼是“第七個瞳孔”。相冊里是七段視頻，每段視頻都拍攝于鏡城的標志性玻璃建筑前，畫面中，顧野與一個“透明人”并排站立，兩人動作完全同步，像是在照鏡子。最后一段視頻拍攝于美術館，畫面突然劇烈晃動，隱約能聽到顧野的喊聲：“你不是我！”

技術科追蹤視頻的上傳IP，指向鏡城大學的光學實驗室。實驗室負責人是顧野的大學同學沈澈，他的研究方向是“全息偽裝技術”——通過特殊的光柵材料，讓光線繞過物體形成“透明假象”。

沈澈的實驗室里，掛滿了各種光柵板，其中一塊的邊緣殘留著與監(jiān)控膠片相同的光柵圖案。當晏辰提到“透明人”，沈澈突然打翻了手邊的燒杯，藍色液體在地面蔓延，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顧野在找‘鏡像計劃’的幸存者。”沈澈的聲音發(fā)顫，“二十年前，鏡城有個秘密實驗，用孤兒做‘鏡像訓練’，讓兩個孩子從小模仿彼此的動作，試圖研究‘自我認知的可塑性’。顧野是實驗體6號，而7號……是他的鏡像。”

沈澈說，實驗在第五年發(fā)生了意外，7號在一次鏡像訓練中突然失控，砸碎了所有鏡子，從此失蹤。實驗檔案被封存，參與實驗的孩子都被秘密安置，顧野是第一個公開尋找真相的人。

瞳孔里的編號

晏辰在檔案館的塵封文件中，找到了“鏡像計劃”的殘缺檔案。檔案顯示，實驗體編號從1到7，每個編號對應一個“瞳孔坐標”——鏡城七座玻璃建筑的經(jīng)緯度。檔案最后一頁是份傷亡名單，1到5號實驗體都在二十年前的“意外”中死亡，死因是“自我認知崩潰”。

“第七個瞳孔是鏡城塔?！绷殖幏糯蟮貓D上的紅圈，“塔頂層的玻璃幕墻是凹面鏡結(jié)構，能將周圍五公里的影像反射到塔頂，相當于一個巨大的‘城市瞳孔’?！彼{(diào)出塔的設計圖，發(fā)現(xiàn)幕墻的反光角度經(jīng)過精密計算，每年3月12日（顧野的生日），所有陽光會聚焦在塔頂?shù)囊粔K菱形玻璃上。

顧野的工作室里，一塊黑板寫滿了公式，最后一行寫著“3月12日，光斑重合時，鏡像會取代本體”。黑板旁的畫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油畫：鏡城塔的塔頂，兩個顧野在光斑中搏斗，其中一個的胸口插著手術刀，刀柄上刻著“7”。

鏡城塔的監(jiān)控顯示，近一個月，每天凌晨三點，都有一個“透明人”出現(xiàn)在塔頂，用激光筆在菱形玻璃上繪制光柵圖案。技術科分析圖案，發(fā)現(xiàn)是一組坐標，指向城市邊緣的廢棄療養(yǎng)院——“鏡像計劃”的實驗基地。

療養(yǎng)院的地下室里，布滿了各種鏡子，鏡面上用紅漆寫著編號1到6，每個編號旁都貼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孩子都在哭泣。只有編號7的位置是空白，卻殘留著新鮮的指痕，像是剛被人觸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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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面單向鏡的背面，晏辰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里面是7號的實驗檔案。檔案照片上的男孩，與顧野長得一模一樣，檔案末尾的評估報告寫著：“7號產(chǎn)生了‘鏡像反噬’，認為自己才是本體，6號是模仿者?！?/p>

自我認知的戰(zhàn)場

林硯的實驗室里，全息投影還原了案發(fā)時的場景：透明人走進環(huán)形裝置，他身上的光柵材料讓顧野的視網(wǎng)膜產(chǎn)生延遲成像，而鏡面毒素放大了這種延遲。在顧野的視覺里，透明人的動作與自己完全同步，當透明人舉起手術刀時，顧野的大腦判定“自己舉刀刺向了自己”，引發(fā)了急性心臟驟?！皇潜粴⑺赖?，是被自己的視覺欺騙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