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織廠的廢墟上,野草已經長到半人高。技術科用探地雷達掃描后,在車間舊址的地下三米處,發(fā)現了一個金屬物體的輪廓,形狀與記載中的“織神”織機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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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工作進行到深夜時,突然下起了暴雨。當工人用起重機吊出織機殘骸,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臺銹跡斑斑的機器上,還纏繞著大量未燒盡的絲線,線頭上凝結的暗紅色物質,經檢測是人類的血液,且含有與顧硯體內相同的硬化劑成分。
更詭異的是,織機的經線依然保持著繃緊的狀態(tài),緯線的位置留著七個空位,其中六個已經被不同顏色的絲線填滿,只剩最后一個空位,旁邊刻著“2064年7月8日”——正是顧硯的死亡日期。
沈辭在織機的齒輪里,發(fā)現了一張被血浸透的織錦,上面的讖語已經完成了大半:“一廠焚,二廠塌,三廠淹,四廠空,五廠裂,六廠崩,七廠織魂醒,萬線纏織城?!鼻傲鋵棾羌徔棌S的真實命運,最后一句的字跡還很新鮮,像是剛織上去的。
“顧硯修復織機時,激活了讖緯織法的反噬?!鄙蜣o的手指撫過織錦的紋路,“這種織法會自動尋找最合適的‘緯料’,也就是能完成預言的人。顧硯是第七位接觸織機的織者,所以她成了最后一根緯線?!?/p>
陸深調取織廠的舊檔案,發(fā)現1948年同德織廠大火的遇難名單里,有一個叫蘇明遠的年輕人——蘇婉的父親,也是當年負責給“織神”織機上緯線的學徒。檔案照片上,蘇明遠的胸前別著一枚金質織梭徽章,與顧硯指尖的金粉成分完全一致。
血線的終結
蘇婉的病情突然惡化,彌留之際,她告訴陸深,《天工開物續(xù)篇》的真跡藏在織機的經線軸里?!暗谄邚埧楀\的空白,不是沒完成,是要讓織城人自己選擇結局。”老人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當年我父親故意燒了同德織廠,就是為了阻止織魂醒過來……他把最后一根緯線換成了自己的血?!?/p>
技術人員拆開織機的經線軸,果然找到一卷泛黃的手稿。手稿最后一頁,蘇大師用朱砂寫著:“讖語非天意,乃人心所化,斷其線,則預言破。”
7月8日凌晨,陸深帶著沈辭再次來到福安織廠。暴雨中,那臺“織神”織機突然自己轉動起來,未完成的第七張織錦上,金線開始自動游走,勾勒出織城傾頹的輪廓。沈辭突然想起蘇婉的話,抓起一把剪刀沖向織機,剪斷了那根唯一的紅色經線。
織機瞬間停止轉動,所有的絲線像失去生命般垂落。織錦上的讖語開始褪色,最后只留下一行新的字跡:“線斷魂散,織城平安?!?/p>
顧硯的學徒在工作室的暗格里,找到了被偷走的紫檀木盒,里面沒有手稿,只有一張顧硯的自畫像——她穿著傳統(tǒng)織工的服飾,坐在織機前,手里的絲線在畫布上織出七個字:“我愿為線護織城?!?/p>
檔案結語
案件結束后,“織神”織機被送進織城博物館,陳列在防彈玻璃柜中,旁邊放著那七張織錦殘片,最后一張空白織錦的位置,換上了顧硯的自畫像。沈辭根據《天工開物續(xù)篇》的記載,復原了不含讖緯的普通織法,在福安織廠的舊址上開辦了紡織學校,教孩子們用傳統(tǒng)技藝織出和平的圖案。
陸深在檔案的最后一頁,貼著一張暴雨中福安織廠的照片,畫面里,織機的影子在墻上拉得很長,像一個彎腰織布的人。他手寫的備注中寫道:“織物的經緯里藏著時光的密碼,有些預言之所以應驗,是因為有人甘愿成為實現它的絲線。但織城的未來,從不該由讖語決定,而該由每雙手織就。”
梅雨季結束后,織城的老紡織廠紛紛掛上了新的招牌,曾經的車間里傳出孩子們的笑聲。偶爾有老織工路過福安織廠,會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仿佛還能聽到那臺“織神”織機在地下低吟,像在訴說一個關于犧牲與守護的古老故事。
(檔案末尾附著顧硯緙絲作品的紫外顯影圖、“織神”織機的三維掃描圖、《天工開物續(xù)篇》手稿的掃描件、蘇婉織布的視頻截圖、絲線纖維文字的顯微照片等,還有與案件相關的織物成分分析報告、織城七圣的生平檔案、1948年大火的警方卷宗復印件。)
(歸檔人:陸深)
(歸檔處:織城市公安局絕密檔案室,第64分區(qū)第7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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