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沒錯,從周老頭到廢品站老板,臉上都沒有痛苦,只有如釋重負(fù)。
“病毒早就擴(kuò)散了?!彼删≈钢F柜,“1943年的實驗失敗后,病毒通過老鼠進(jìn)入了地下水系,老城區(qū)的人,祖上多少都帶著病毒基因,只是沒被激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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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手機,一段視頻播放出來:七個倉庫的位置,地面都在滲出黑色的液體,像是石油,又像是血液。
“鑰匙的‘血’能激活病毒,也能中和它。”松井健把第六把鑰匙插入鎖孔,“現(xiàn)在,就差你的第七把了。打開它,我們就能得到純凈的病毒樣本,改寫人類基因。”
我突然明白周明紙條上的“血開”是什么意思。不是鑰匙需要血,是打開鐵柜的人,必須是鑰匙的“血親”。周老頭的父親是第七個職員,而我——三年前那樁懸案的死者,是我的祖父。
我的左手腕上,不知何時也出現(xiàn)了一圈環(huán)形勒痕。
終章:鑰匙歸位
三點十七分整,我將第七把鑰匙插入鎖孔。七把鑰匙同時亮起紅光,鐵柜發(fā)出沉重的聲響,像有什么東西在里面蘇醒。
松井健興奮地看著柜門打開,但里面沒有病毒樣本,也沒有解藥,只有七個玻璃罐,每個罐子里都泡著一只手,左手,無名指缺失——與七把鑰匙的匙柄形狀完全吻合。
“1943年,他們切斷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融入鑰匙?!蔽叶⒅切┡菰诟栺R林里的手,“所謂的‘活體鑰匙’,不是基因融合,是他們用自己的骨頭和血肉,鑄造了鑰匙?!?/p>
鐵柜的底層,放著一份泛黃的報告,是日軍的實驗記錄。上面寫著:病毒無法被中和,只能被“宿主”的死亡封印。七名職員自愿成為“封印體”,將病毒鎖在自己體內(nèi),再用無名指做成鑰匙,確保只有他們的后代能打開——不是為了釋放,是為了在病毒變異時,用自己的死亡完成最終封印。
松井健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的手機開始報警,七個倉庫的位置,黑色液體已經(jīng)停止?jié)B出,開始凝固,像結(jié)痂的傷口。
“你看,”我舉起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完好無損,“他們留了后手。第七把鑰匙的宿主,不需要犧牲,只需要見證?!?/p>
松井健突然倒地,全身抽搐,他的左手腕勒痕處,皮膚開始發(fā)黑、潰爛,像是被什么東西從內(nèi)部啃噬。那是病毒被激活后,找不到宿主的正常反應(yīng)——他的祖父當(dāng)年為了研究病毒,給自己注射了樣本,基因里帶著病毒抗體,卻也成了病毒的“容器”。
鐵柜的玻璃罐開始碎裂,福爾馬林蒸發(fā),那些手化作灰燼,七把鑰匙同時失去光澤,銹跡蔓延,最終變成一堆毫無用處的廢銅。
我走出地下室時,天已經(jīng)亮了。鐘表巷的掛鐘全都開始走動,指針從三點十七分緩緩向前,發(fā)出清脆的滴答聲,像是遲來了八十年的心跳。
小李在巷口等我,手里拿著一份檔案:“陳隊,查到了,你祖父確實是工部局的職員,1943年失蹤,檔案里記的名字是‘陳守義’。”
檔案的照片上,祖父穿著工裝,左手無名指纏著紗布,笑得很平靜。
我把那堆銅銹收進(jìn)證物袋,歸檔時,在“案件結(jié)論”一欄猶豫了很久,最終寫下:
“七把鑰匙歸位,封印完成。無幸存者,無嫌疑人?!?/p>
只是沒人知道,我的左手腕上,那圈環(huán)形勒痕,再也沒有消失過。
(檔案末尾附:七把鑰匙的光譜分析圖、1943年實驗報告復(fù)印件、七名死者的尸檢報告、陳守義的職員檔案照片。)
(歸檔位置:老城區(qū)分局檔案室,地下三層,第739號鐵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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