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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物檔案14：照心鑒（第1頁）

一、霧鎖古寨的開箱令

滇南哀牢山的霧，從來都帶著股黏膩的腥氣，像浸過血的裹尸布，纏在山腰間扯不開。我跟著考古隊進(jìn)山的第三天，向?qū)Ю虾谕蝗话芽车锻鶚涓缮弦欢纾樕褥F還沉：“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鎖龍寨’，寨子里的人，十年前全不見了?！?/p>

我們這次的任務(wù)，是尋找民國時期游方道士齊道人的遺跡。古籍記載，齊道人曾在哀牢山沉洞前留下過一件鎮(zhèn)物，能照見人心底的罪孽，名為“照心鑒”。隊長陳教授盯著手里的地圖，指尖劃過標(biāo)注“鎖龍寨”的紅點：“縣志說寨子里藏著齊道人的殘卷，鎮(zhèn)物大概率也在這兒?！彼麚]手示意繼續(xù)前進(jìn)，“考古哪有不冒險的？”

霧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三尺，空氣中的腥氣里多了股腐朽的木頭味。等霧稍微散開些，一座荒廢的村寨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土坯房的屋頂塌了大半，墻角爬滿暗紅色的苔蘚，像是凝固的血。更詭異的是，每戶人家的門框上都刻著一個相同的符號：三個圈套著個十字，和我在資料里見過的沉洞石刻一模一樣。

“這是‘鎮(zhèn)孽符’。”陳教授蹲在門框前，指尖拂過石刻，“齊道人殘卷里提過，這種符號能鎖住器物里的陰煞。”

我們在村寨中央的祠堂前停下。祠堂的大門虛掩著，門縫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寒氣，和山外的濕熱截然不同。推開門的瞬間，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祠堂正中央的神龕上，擺著一個半人高的樟木箱子，箱子上纏著三道發(fā)黑的鐵鏈，鏈結(jié)是早已失傳的“鎖魂結(jié)”，和我之前見過的鎮(zhèn)物封印如出一轍。

神龕兩側(cè)的墻壁上，掛滿了泛黃的畫像，畫中都是同一個穿著道袍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齊道人?？勺屑?xì)看才發(fā)現(xiàn)，每幅畫里齊道人的眼神都不一樣，有的平靜，有的猙獰，最角落那幅畫里，他的眼睛里竟?jié)B著血絲，像是要從畫里爬出來。

“箱子上有字?！标爢T小林指著樟木箱的側(cè)面，上面用朱砂寫著一行小字：“照心鑒，鑒人心，心有孽，必索命。”

陳教授讓我們搭起帳篷，先對祠堂進(jìn)行初步勘察。當(dāng)晚，我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像是有人在磨骨頭，又像是鐵鏈在拖動。我悄悄起身，往祠堂的方向走去，只見祠堂的門縫里透出微弱的光，里面?zhèn)鱽黻惤淌诘穆曇簦骸敖K于找到了……這東西，能解開沉洞的秘密?！?/p>

我推開門，只見陳教授正蹲在樟木箱前，手里拿著一把撬棍，試圖撬開鐵鏈。箱子上的朱砂字像是活了一樣，在月光下泛著紅光?！敖淌?，不能碰！”我大喊一聲。

陳教授猛地回頭，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像是變了個人：“你懂什么？這照心鑒能照見地下的陰河，沉洞下面的東西，就要靠它才能找到！”他說完，猛地一用力，鐵鏈“哐當(dāng)”一聲斷了。

箱子打開的瞬間，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里面鋪著暗紅色的絨布，絨布上靜靜躺著一面銅鏡——鏡面光滑如冰，邊緣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鏡背中央鑲嵌著一顆暗紅色的寶石，像是凝固的血珠。這就是照心鑒。

陳教授伸手去拿銅鏡，指尖剛碰到鏡面，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像是被烙鐵燙到一樣。他縮回手，指尖已經(jīng)起了一層水泡，而鏡面上，竟映出了一幅詭異的畫面：一個穿著道袍的人，正舉著刀，對著一群村民砍去，鮮血染紅了整個村寨。

“這不是齊道人……”小林嚇得聲音發(fā)顫，“這是寨子里的人？”

陳教授盯著鏡面，臉色慘白：“縣志里說，鎖龍寨的人是突然失蹤的，可這鏡里的畫面……他們是被屠殺的?！?/p>

就在這時，祠堂外突然起了大霧，霧氣順著門縫涌進(jìn)來，越來越濃。鏡面上的畫面突然變了，映出了我們考古隊的身影，每個人的胸口都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像是盤踞的毒蛇。

“心有孽，必索命……”陳教授喃喃自語，突然發(fā)瘋似的想要合上箱子，可那面銅鏡像是長了根，牢牢地粘在絨布上。鏡面上，我的胸口那團(tuán)黑影突然動了起來，順著鏡面慢慢爬向我，一股寒意順著我的脊椎蔓延開來。

二、鏡中孽影的詛咒

第二天一早，大霧散去，祠堂里一片狼藉。樟木箱敞開著，照心鑒還在里面，可陳教授卻不見了。我們在祠堂周圍尋找，只在墻角發(fā)現(xiàn)了他的外套，外套上沾著暗紅色的苔蘚，口袋里掉出半張泛黃的紙，上面是齊道人的筆跡：“照心鑒，非善類所能持，見孽影者，三日內(nèi)必遭反噬?！?/p>

“反噬？”隊員阿凱撿起那張紙，臉色發(fā)青，“昨天鏡里的黑影，難道就是我們的‘孽’？”

小林突然想起什么，臉色煞白：“我小時候偷過鄰居家的錢，還撒謊嫁禍給別人……那個黑影，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我也想起了一件事。三年前，我在整理一份考古報告時，為了盡快發(fā)表，篡改了一處文物的年代數(shù)據(jù)，雖然沒人發(fā)現(xiàn)，但這件事一直壓在我心里。難道鏡里的黑影，就是這些未被償還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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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祠堂，盯著照心鑒。鏡面平靜無波，像是一面普通的銅鏡，可當(dāng)我再次看向鏡面時，里面竟映出了陳教授的身影：他正站在一片霧氣彌漫的森林里，神色慌張，像是在躲避什么。他的胸口，那團(tuán)黑影已經(jīng)蔓延到了脖頸，像是要把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