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章 星骸救贖：混沌點生機（第1頁）

星辰碎片死寂無聲，唯有虛空中永恒的能量低吟作為背景。林焰蹲在青漪身旁，新生的混沌焚力在經(jīng)脈中潺潺流轉(zhuǎn)，帶來一種既陌生又強大的充盈感，卻也時刻提醒著他這力量蘊含的狂暴本質(zhì)。

他的右臂雖恢復知覺，但皮膚表面依舊布滿蛛網(wǎng)般的焦黑裂紋，其下隱約流淌的混沌色光芒，如同地底奔涌的熔巖，危險而灼熱。他緩緩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微顫，并非恐懼，而是極力控制的表現(xiàn)。一絲比發(fā)絲還要纖細的混沌色火苗，艱難地從指尖逼出。

這火苗不再是最初太初之火那純粹的混沌狂暴，也非之前焚世金炎的霸道毀滅，而是經(jīng)過《太初焚宇訣》初步煉化后，帶上了一絲林焰自身意志的、介于創(chuàng)生與毀滅之間的微妙平衡體。它極其微弱，卻蘊含著不可思議的造化之機。

指尖緩緩點向青漪心口那抹幾乎要熄滅的翠綠光芒。

接觸的剎那！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直抵靈魂深處的共鳴響起。

那絲混沌火苗仿佛找到了某種同頻的振動，不再是外來的入侵者，而是化作了最精純溫和的能量流，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悄無聲息地滲入青漪的心口。

林焰的左眼——那只已化為混沌漩渦的眼眸——瞬間將內(nèi)部的景象反饋回來。

他看到的不再是簡單的血肉，而是一片近乎干涸的、布滿細微裂痕的“碧?！?。這片海曾經(jīng)應(yīng)該浩瀚無垠、生機磅礴，但此刻海床皸裂，只剩下最中心處一小洼頑強不肯熄滅的翠綠色水泊，那微弱的生命之光正是由此發(fā)出。水泊上空，彌漫著一層稀薄的、帶著青漪本源氣息的青色霧靄，但也正變得越來越淡，仿佛隨時會消散。

而他自己渡入的那一絲混沌生機之火，落入這片干涸的碧海后，并未立刻熊熊燃燒，而是化作了一場淅淅瀝瀝、溫暖細膩的“混沌靈雨”。

雨絲落入那洼翠綠水泊，發(fā)出“叮咚”的清響，每一滴都讓那水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蕩漾、擴張一絲。雨絲灑在干裂的海床上，那些猙獰的裂痕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貪婪地吸收著這蘊含著太初生機的氣息，雖然未能立刻愈合，卻止住了繼續(xù)惡化的趨勢。

更重要的是，這混沌靈雨與那青色的本源霧靄接觸，竟沒有發(fā)生排斥，反而緩緩交融。霧氣不再消散，反而變得凝實了一絲，如同得到了滋養(yǎng)，緩緩下沉，融入下方正在緩慢擴張的翠綠水泊之中。

有效！

林焰心中一定，但不敢有絲毫松懈。維持這絲混沌生機之火的輸出，比之前與骸骨巨鷹搏殺更加耗費心神。他必須精準控制其強度，多一分則過猶不及，那混沌之火中的毀滅屬性會損傷青漪脆弱的本源；少一分則杯水車薪，難以逆轉(zhuǎn)那崩潰的趨勢。

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在下頜處凝聚、滴落，在死寂的巖石上摔得粉碎。全身肌肉緊繃，新生的經(jīng)脈因這精細到極致的操控而隱隱作痛。右指尖那縷火苗穩(wěn)定得令人心悸，仿佛凝固在了時空之中。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

隨著混沌生機的持續(xù)注入，青漪心口那抹翠綠光芒以緩慢卻堅定的速度變得明亮起來。光芒不再搖曳不定，而是穩(wěn)定地、柔和地擴散開來，漸漸籠罩住她整個心口區(qū)域，并緩緩向四周蔓延。

她蒼白如紙的臉頰上，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血色，如同冰雪初融后地面滲出的第一點新綠，悄然浮現(xiàn)。原本微弱到極致的呼吸，也變得稍微有力了一些，雖然依舊輕淺，卻不再是那令人心慌的斷斷續(xù)續(xù)。

她那緊蹙的眉頭，似乎在這溫暖生機的滋養(yǎng)下，微微舒展了一絲。長長的睫毛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仿佛掙扎著想要醒來，卻終究未能睜開眼，再次陷入了平穩(wěn)的沉睡之中。這一次的沉睡，不再是生命力流逝的昏迷，而更像是一種身體自發(fā)的、保護性的深度修復。

林焰緊緊盯著她的變化，右眼中的堅韌與左眼的混沌冰冷交織出一種復雜的神情。他能感覺到，青漪體內(nèi)那崩潰的趨勢已經(jīng)被初步遏制，最危險的階段過去了。但距離真正恢復，還差得很遠很遠。她的碧海本源虧損太嚴重了，絕非自己這微弱的新生力量短時間內(nèi)能夠彌補。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林焰感到一陣陣眩暈襲來，新生經(jīng)脈傳來針扎般的刺痛，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了極限。再繼續(xù)下去，不僅自己會傷及根基，輸出的力量也可能不再純凈。

他緩緩地、極其小心地收回了右手食指。那縷混沌生機之火悄然熄滅。

指尖離開的瞬間，青漪心口那團翠綠光芒微微波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舍，但很快又恢復了穩(wěn)定，自主地、緩慢地流轉(zhuǎn)起來，守護著那一片剛剛得到一絲滋潤的“碧海”。

林焰長長地、無聲地吁了一口氣，身體晃了一下，險些栽倒。他急忙用左手撐住地面，才穩(wěn)住身形。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但看著青漪臉上那絲微弱的血色，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驅(qū)散了部分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