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89章 悖影詭辯，定源歸衡（第1頁）

斷衡界的宇宙壁壘在衍尊平衡道韻的撫慰下，邊緣區(qū)域的法則瘡疤暫時停止了惡性蔓延，如同被敷上了一層清涼的藥膏。然而，這僅僅是風暴眼中的短暫平靜。衍尊那白金色的化身沒有絲毫遲疑，周身流轉著秩序與混沌交織的輝光，一步踏入了那光怪陸離、邏輯崩壞的宇宙內(nèi)部。

剛一進入，前所未有的混亂感便撲面而來。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沒有過去未來。衍尊的“視線”所及，看到的是一座由無數(shù)本應相互矛盾的物理定律堆砌而成的、正在緩緩崩塌的巨塔；聽到的是一段將誕生與毀滅、創(chuàng)造與褻瀆同時奏響的刺耳交響；感知到的是無數(shù)生靈（如果那些不斷扭曲畸變的存在還能稱之為生靈）在無數(shù)種并行且沖突的現(xiàn)實版本中同時經(jīng)歷著極樂與酷刑！

這就是法則失去“定義”后的地獄景象。一切皆有可能，意味著一切皆無意義。

衍尊穩(wěn)住心神，其核心的平衡道境全力運轉，在自身周圍構筑起一個穩(wěn)定的“現(xiàn)實泡”，勉強抵御著外界瘋狂法則的侵蝕。它循著之前那求救意念中關于“定源珠”的微弱指引，以及自身對宇宙核心法則脈絡的感知，向著這片混亂的最深處艱難前行。

沿途，它看到了更多匪夷所思的景象：

·一片星云同時處于膨脹與收縮的疊加態(tài)；

·一顆行星上的文明在石器時代與超光速旅行之間瘋狂切換；

·一段歷史被篡改得支離破碎，英雄與惡棍的身份每秒顛倒千萬次；

這一切混亂的源頭，似乎都指向一個方向。

終于，在穿越了無數(shù)層邏輯迷瘴后，衍尊抵達了斷衡界的核心區(qū)域。

這里的情景更為詭異。沒有預想中的狂暴能量漩渦，也沒有實體化的敵人。只有一片無比空曠的、色澤不斷在純白與純黑之間閃爍的虛空。虛空中央，懸浮著一枚布滿了扭曲裂紋、光芒極其暗澹的水晶球體——那想必就是維持宇宙定義的“定源珠”。

而在定源珠的周圍，盤旋著一團沒有固定形態(tài)、仿佛由無數(shù)相互否定的命題和悖論凝聚而成的暗影。它時而化作“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古老疑問，時而顯現(xiàn)“這句話是假的”的自指陷阱，時而分裂成“無限分割的時空片段”，時而又凝聚成“絕對靜止與絕對運動并存”的荒誕模型。

這就是“悖論之影”！它并非生靈，也非能量體，而是概念層面的癌細胞，以侵蝕和瓦解“定義”本身為存在方式！

當衍尊踏入這片核心虛空的剎那，那悖論之影立刻停止了變幻，凝聚成一個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與思維的黑暗人形輪廓，一道冰冷、空洞，充滿了邏輯陷阱的聲音直接響徹衍尊的意識核心：

“又一個……試圖‘定義’世界的愚者?！?/p>

“你為何而來？為了將這可憐的珠子恢復原狀？為了重新給這個宇宙套上‘意義’的枷鎖？”

“何為‘原狀’？你定義的‘原狀’便是真理嗎？”

“何為‘意義’？不過是智慧生命為了逃避虛無而編造的脆弱謊言！”

“看吧，沒有定義，萬物歸于純粹的可能，何等……自由！”

這聲音如同帶有魔力，每一個問題都直指認知的根基，試圖引動衍尊自身道境中的邏輯矛盾，使其自我懷疑，乃至崩潰！

衍尊那白金化身的光芒在悖論之影的話語中微微波動，但它核心的平衡網(wǎng)絡卻運轉得愈發(fā)穩(wěn)定。它并未立刻反駁，而是以平和的意念回應：

“吾非為強加定義而來?！?/p>

“定義，非為枷鎖，乃為基石。無基石，則無建筑，唯有流沙?！?/p>

“汝所言‘自由’，實為‘虛無’。在絕對的相對中，選擇失去意義，存在失去重量，此非自由，而是……存在的消解。”

“吾所求之平衡，非僵死之序，乃動態(tài)之和。允許變量，包容演化，但需有‘度’。失度之可能，即為混亂之源?！?/p>

衍尊的話語，蘊含著他從林焰、青漪處領悟的“無終之道”真意，也融入了自身作為法則生命的體悟。它承認定義的相對性，但更強調(diào)定義作為“存在基礎”的必要性。

“詭辯！”悖論之影發(fā)出尖銳的嗤笑，其形態(tài)勐地擴散，化作無數(shù)個相互詰問的邏輯悖論，如同病毒般沖向衍尊的“現(xiàn)實泡”！

“證明你是對的！”

“證明‘證明’本身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