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好像呢還回蕩著格外響亮的爆炸聲,心中留存著被熾熱氣浪籠罩一切的感覺,
修齊驀地睜開眼睛,原本預(yù)想的劇痛沒出現(xiàn),卻有好像呢快憋死似的壓迫感襲來,有一股大力死死按著她的腦袋,整張臉浸在冰冷且泛著腥氣的液體中。
求生的本能使別的紛亂念頭都沒了,她使勁用四肢掙扎著,肺部因缺氧感覺仿佛被火炙烤似的,
上面?zhèn)鱽硪粋€尖利且刁鉆的女聲,說道:「切!小妮子,命還挺頑強!王妃給你的‘好處’,你就老老實實地接著吧」,同時壓她腦袋的力度還增強了些。
這刻,眾多陌生的記憶碎片,好像呢決堤的洪水,急速地涌進(jìn)她的腦海,
整治是江南首富修家的正房長女,那時才16歲,她家因牽涉鹽引貪污案被查抄,男丁被流放,女眷被送往教司坊,原主因生辰八字特別,被靖王府挑走,隨后被送到重傷瀕危、昏迷不醒的靖王慕淵,那里去“沖喜。
所有人都叫那是沖喜的事情,可是王府里的人心里都清楚,送來的她是罪臣的女兒,在王府中,比最低等的婢女地位還要低。
這刻,王府內(nèi)院的管事張嬤嬤正按著她的腦袋往水盆里按,她是遵側(cè)妃柳氏的吩咐來管教她規(guī)矩的,實際上是想讓這個礙眼的沖喜王妃完全消失。
氣憤、原主殘留的懼怕與絕望,再加上修齊身為現(xiàn)代頂尖醫(yī)師的自尊,一下子通通冒出來了!
她叫修齊,28歲,是位醫(yī)學(xué)天才,中西醫(yī)都擅長的頂尖專家前一刻還在慘烈的車禍現(xiàn)場,為了多救幾個人竟喪生火海,怎么這么窩囊地走了!
就在張嬤嬤感覺手下的人,快堅持不住了,手上的力氣,稍微松了那么一小下的時候—
修齊動了,
她動作十分快捷,全然不像是那個向來養(yǎng)在深閨、嬌弱慣了的女子,她腦袋一旋,掙脫了部分束縛,與這同時右手肘使勁往后撞,正好擊中張嬤嬤柔軟的腹部。
張嬤嬤沒防備,捂著肚子往后搖晃著退,發(fā)出痛苦的悶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修齊趁機掙脫開,唰地一下從水盆里抬起頭,冰冷的水流,順著她烏黑的發(fā)絲、蒼白的臉往下淌,她單薄的夏衣緊緊貼在身上,顯得瘦弱又狼狽,猛烈地咳嗽著,每一回呼吸都帶著死里逃生的發(fā)顫。
但她的目光像雪山頂上的寒冰,冷冷地很尖銳,帶著高高在上審視的意思,直直看向驚魂不定的張嬤嬤和那兩個嚇呆的粗使婆子。
那目光里頭,沒有16歲女孩的膽小,只有成熟內(nèi)心的穩(wěn)重和憤懣,
張嬤嬤指著她,嗓音因疼痛和詫異走了調(diào),臉上橫肉顫動著,說道:“你……你竟敢打我?,
修齊沒搭理她的叫嚷,趕緊查看所在的環(huán)境,那是一間昏暗又濕潤的柴房,空氣中充滿著霉味和灰塵的味道,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指尖碰到了一個光滑的東西。
那就是那枚玉扣!就是她在古玩市場偶然買到的、聽說和古代醫(yī)者相關(guān)的、滿是裂紋的陳舊玉扣!它竟然跟著她一塊兒穿越,穩(wěn)穩(wěn)地掛在那兒,摸起來溫溫的,仿佛的前那場吞沒一切的爆炸跟火焰只是一場虛幻。
于黑暗里頭,那枚玉扣令她生出些許莫名的安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