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說完?!敝x天承繼續(xù)說,“你之前一直在外面,現(xiàn)在既然回來了,有些場合也該參加,有些人也該見見,省得都說我謝家出了個紈绔混帳。”
“場合?!敝x妄遠一頓,“比如?”
謝天承冷哼一聲:“最近的,后天王家就有場晚宴,讓阿埈帶你過去見見世面。”
謝埈在旁邊解釋道:“后天晚上是王家小孫子的生日宴。王家的公司這些年雖然走了下坡路,王長祿又在王家排行老二,但他愛人是秦景卓,會有不少人到場。”
秦家?
謝妄遠眼神發(fā)亮:“好啊,我一、定、參加?!?/p>
第9章
城郊的療養(yǎng)院最深處有棟被郁蔥灌木掩繞的三層小樓。
二樓最中間的房間里,露臺上能看得見不遠處被夕陽余暉映成金色的清泠河面。
秦馭站在露臺上,聽著身邊的醫(yī)生匯報情況,手邊是被精心照料的還盛放著的花花草草。
“……情緒偶爾波動巨大,有次只能打了鎮(zhèn)定劑?;杷臅r間越來越長,信息素失控也頻繁有發(fā)生,抑制劑的效果不太好,可能等不到……”
秦馭深沉黑眸盯著手邊那盆蘭花,臉上沒什么表情,良久才轉身走進臥室。
柔軟厚重的地毯踩上去沒有一絲聲響,床上躺著的女人睡得安詳,放在被子上的手白到幾乎透明,就算在療養(yǎng)院里精心照料著,整個人依然瘦得不成樣子。
但就是這樣的病容,還是能看出女人眉眼間昔日的美貌,她眼角有顆淚痣,朱砂一樣,平添了幾分病弱的凄美。
床頭幾臺精密儀器正工作著,其中有一臺屏幕上面顯示著信息素濃度,數(shù)值不高,在可控的平穩(wěn)范圍內。
秦馭忍不住吸了口氣,但除了房間里的安神香薰,他什么味道也聞不到。
秦馭低下眼眸,又細細看過女人的臉,離開臥室,在衛(wèi)生間里洗了把臉。
墻上掛著一面破碎的鏡子,是女人下午清醒時打碎的,地上的碎片被收走了,鏡子還沒來得及收,鏡框里只余兩片碎片。
秦馭撐在洗手臺上抬起頭,在碎片里看著自己仿佛被切割開的臉。
左眼角下一顆深褐色的淚痣,跟女人的那顆在相同的位置。
秦馭低下頭,抽了張紙巾擦手,走出小樓,上了停在樓前空地的邁巴赫,聲音平淡。
“去王家?!?/p>
“我說哥,有必要這么早就去?”謝妄遠從樓上下來,半瞇著眼打著哈欠,頭發(fā)還濕著,手里抓著件白色西裝外套往身上穿,“困得要死。”
他昨晚跟任逸和孟朝之出去喝了個通宵,天大亮才回來,一直在房間補覺,睡到剛剛房門被敲響說謝埈已經到了。
謝天承看著謝妄遠里面扣子也沒扣好的騷包襯衫,氣不打一處來。